歸天雅苑下的枯井密道,楊家人是知曉的;而出賣自己的王伯,也是軍中的正牌將領,自然也屬於楊家人提拔起來的門生。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厲鬼宗能在潮龍城來去自如,這沒有一個極大的內鬼作為內應,其實是很難辦到的。也只有楊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可以讓它藏得這麼安穩。
一個大膽的猜想,陡然在任也心頭湧起:“這厲鬼宗與楊家是一夥的……我的天吶,那那天祭祖大典的屠殺,就是一場精心準備的表演啊!”
“嘶……!”
想到這裡,任也忍不住猛吸了一口涼氣,雙眼也突然變得清明瞭起來:“若是這樣的話,那也有兩個要點不對啊。”
“若是楊家出賣的自己,引仙瀾宗過來抓人,那他們為什麼又要脫褲子放屁的,命令厲鬼宗突然出現,最終把自己搶走呢?這不是會引得仙瀾宗更恨厲鬼宗嗎?”
“難道是,他們怕龍玉清與仙瀾宗說謊一事暴露,會牽連到自己,所以必須抹掉這個隱患,這才先是故意通風報信,討好仙瀾宗,然後在暗地裡讓厲鬼宗出面搶人?這樣一來,既可以解決龍玉清撒謊一事,又可令厲鬼宗抓到自己。”
“嗯……還有就是,如果楊家與厲鬼宗是一夥的,那為什麼他們要在萬眾矚目下演一場楊二郎被擄走的戲碼呢?”
“是楊二郎幹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大事,所以必須要以這種手段消失在潮龍城……還是說,他們心中還有更大的圖謀呢?”
任也仔細思索著,最終依舊沒有解決掉心中的疑惑。因為他對潮龍城的瞭解太少,很多事情都不知情,自然也就沒有辦法判斷。
更何況,目前這些推測也都只停留在猜想的階段,畢竟……這一切推理的源頭,就僅僅只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個與楊二郎非常相似的身影罷了。但對方到底是不是被擄走的二舅哥,他還不能確定。
呃……還是先確定一下吧,在心裡黑化別人,那是很不禮貌的。
任也這個人的求知慾,就跟老劉與唐風的那種慾望一樣,一旦滋生,那就必須找人解渴,沒有人就整水泥牆,就整牛肉……直到精疲力盡。
想到這裡,小懷王便偷感極重地看向山間小路,想要從旁邊繞一下,穿過那片霧氣,偷偷地看一眼那道人影的真容。
“刷!”
就在這時,一道鬼魅般的弱小身影浮現,神娃吸溜著鼻涕,語速極快地傳音道:“老闆,別看了……那三個看守回來了。”
神娃是花一百萬買來的,但卻要在戰鬥時充當偵察兵,還要在生活中扮演恩愛夫妻的兒子,愛情粘合劑;更要在探險時化身陰魂雷達,關鍵時刻還要偷錢、偷寶、踩點、站崗……
用老劉的話說就是:“神娃拿你當親爹,你拿神娃當鬼子……四五歲的孩子讓你訓練得比警犬還好用。”
唐風也表示贊同:“一個神娃能頂三個阿菩,六個許棒子。”
阿菩聞聽此言大怒,拿起許棒子就捅了一夜的小歌姬……這園區哥們之間的關係,至少能寫出十二部倫理小說。
任也聽到神娃的提醒,便立馬轉身回頭,邁步向草廬走去。
果然,不到三息的功夫,迎面便走來三位鬼將。
其中一人皺眉道:“誰讓你出去的?!”
“我餓了啊,想找你們討口飯吃……卻見你們沒在啊?”任也大咧咧地反問一句:“敢問三位,為何要翫忽職守,不好好看管我?”
三人懵逼了一下,其中一人訓斥到:“回去,我去給你弄飯。”
“有勞了。”任也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不敢在監視下亂走,只能回到草廬耐心等待。
大約半個時辰後,任也吃過送來的飯菜,又藉著上茅廁的功夫,向涼亭中瞧了一眼,卻見到那裡的霧氣已經散去,也沒有了三人的身影。
當夜無話,任也只在草廬中沉沉睡去,準備明日便與厲鬼宗的人一同趕往西涼。
不論楊家人是否與厲鬼宗有關,那他都是一個與虎謀皮的處境。只不過,有了這層猜想之後,任也心裡對魔女姐姐的防範心,再次提高了N個等級。
……
星月明亮,夜風輕拂。
仙瀾宗問道宮內,無塵宗主盤坐在蒲團之上,身著一襲白衣,神色淡然。
旁邊,一位道童貼身伺候,小心翼翼地為他倒著茶水。
高臺之下,六位天閣長老,一位監院長老,以及十幾位資格頗老的五品仙師,此刻全都坐在臺下,臉色陰沉。
“這不知死活的厲鬼宗,確是到了不得不清剿的地步了。”一位天閣長老撫摸著自己雪白的鬍鬚,聲音清冷道:“如若不然,一個區區五品巔峰的神通者,就膽敢傷我宗門仙師……這會令一眾古宗門笑掉大牙的。”
“稟告宗主師尊,給我一些時日,弟子定能查清厲鬼宗的藏身之處,並將其一網打盡。”監院長老雖也一百多歲了,卻是無塵的大弟子,年輕時也是天賦極高之輩,只不過心境一般,入五品後又得到了一個非常艱難的晉升差事,所以才停在此階數十年,寸步未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