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她自然也沒什麼精力和電話那頭的顧念詳細解釋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沒癒合的傷口卻要被迫血淋淋地再次撕扯開來,這並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夠輕鬆做到的事情,更何況她清楚,她從來都算不上是一個堅強的人。
然而事實上,她到底遭受了什麼,現在彷彿也根本就不需要她在費勁心力去解釋了,當下只能暫時忽略掉門外聒噪的咒罵聲,讓自己的語氣盡量鎮定平穩,看起來胸有成竹的模樣。
“你不用擔心,我現在很安全的,我在房間裡,她是進不來的,之後的事情,我明天去找你的時候再和你說。”
伴隨著門外逐漸沒了聲息的響動,蘇家瑞之後似乎又渾渾噩噩地說了好些話,但是那個時候她的意識已經沒辦法清晰支配大腦了,直到最後,她就這樣握著手機,昏睡了過去,至於那個時候,她到底說了些什麼,就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甚至也不記得,電話究竟是什麼時候結束通話的。
這一晚上,蘇家瑞反反覆覆做了許許多多的噩夢,最多的就是她被蘇志鑫牽著手,帶進蘇家之後,經歷過的種種讓她印象深刻的事情。
現如今,她終於清楚了發生這一切事情的源頭,許多原本看起來曖昧模糊的事情,現在都變得無比的清明,清明到甚至有些刺目的地步。
她無比清楚,半夢半醒間自己綿軟的身體和忽冷忽熱的狀況無不昭示著她已經發燒的現狀,但是現在不慎清明的神智反倒成為了逃避現實的絕佳利器。
依稀間,她似乎聽到耳邊傳來了一個人低沉的說話的聲音,她聽不清楚對方說了什麼,卻覺得原本躁動不安的心也跟著莫名安定了一些。
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蘇家瑞將整個人蜷縮在被子裡,像是重獲新生的嬰兒一般,雙手無意識地握住被子角,半夢半醒間,她聽到了似乎有人推開門的聲音。
開門的聲音?!
一瞬間,她雖然仍然躺在床上,甚至連眼睛還沒有睜開,但是大腦卻在一瞬間敲響了警鐘。
這樣清晰的聲音無一不在告訴她,耳邊傳來的聲響並不是一個接一個不間斷的夢境,而是現實中發生的事情。
一想到昨晚芳芳猙獰如同地獄羅剎一邊的模樣,她不覺有些後怕,即使身上一時間使不出太多的力氣,卻還是努力睜開了眼睛。
天亮了。
“她就住在這裡,您先稍等一下,我找一下鑰匙開門。”
蘇家瑞清楚,這是那個無比猥瑣的房東周老頭兒的聲音。
他是這間屋子的房東,自然會有每個房間的鑰匙,聽他的語氣,很明顯是打算找出來鑰匙,在自己毫無防備之時,開啟自己豎起面前的最後一道屏障。
所以,是芳芳終於受不了,打算直接衝進來和她撕破臉了嗎?
雖然腦海裡上演了無數種可怕的對峙場景,但是要是讓她單單為了和芳芳維持著對峙的局面而從床上爬起來,是萬萬不可能的。
反正那樣的女人,要是真的想要收拾她,哪管她現在是清醒還是糊塗的狀態。
打定主意,她所幸再次閉上眼睛,手緊緊抓住了覆蓋在身上的被子,既然在保持清醒的狀態下非但沒有得到命運的眷顧,反而還經受了接連的打擊,那倒不如安心做一個裝睡的人,至少還有選擇清醒與否的權利。
她暗暗下定決心,不管芳芳今天要使出什麼么蛾子,她都不打算為這樣的女人耗費半分精力,她要是真的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她自然也會採取正義的方式保護自己。
“咔噠——”
只是雖然蘇家瑞心中是那樣想的,但是冷不防聽到無比清晰的開鎖聲音在安靜的房間內迴盪,還是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
緊接著,她聽到了皮鞋緩緩在房間內踱步的聲音,看樣子,似乎來人正在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房間的佈局和陳列,一時間並沒有將關注的點放在躺在床上裝睡的自己身上。
但是……
為什麼是皮鞋的聲音?
很明顯,這個人不是芳芳!
如果真的是那女人,估計現在她已經被揪著頭髮從床上拽起來,蠻橫暴力地摔在地上了。
如果不是芳芳,那這個能夠說動房東周老頭兒開啟房門的人,究竟是誰?!
就在蘇家瑞陷入混亂之時,她聽到那雙鞋的主人像是終於厭倦了參觀這間毫無美感的狹小空間一般,向著床鋪的方向緩步走來。
這間房子本身就小得要命,走過來,根本要不了多久的時間。熱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