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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侍所內部,圍繞明年開春的西征,一輪輪內部博弈傾軋已經如火如荼,沒人能夠置身事外。
山中幸盛,島勝猛,大熊朝秀,三巨頭相互下套。新生代的巨頭真田信繁與大藏長安,已經隱隱有意聯手。
至於其餘越後派系,關八州派系,更是錯綜複雜。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斯波義銀的西征命令依然是所有人最優先服從的政治需要,否則
就會引來其餘勢力的指責攻訐。
在這個混亂又清晰的政治格局下,作為越後雙頭政治的另一位大佬,上杉謙信的態度就顯得格外重要。
春日山城,天守閣。
秋風漸冷,晨晚生寒,房間中早早就佈置起了火盆,唯恐稚嫩的嬰兒受涼。
屏風後,上杉謙信正小心翼翼喂著孩子,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她始終堅持親自餵養。
走入屏風的直江景綱看著上杉謙信伺候孩子,默默坐在一旁,觀察著主君的一舉一動。
上杉謙信喂完,笨手笨腳輕拍孩子的後背,護著孩子不被奶嗆到。上杉深雪則縮在母親的手臂中,幸福得沉沉睡去。
將孩子交給一邊侍奉的小姓,上杉謙信看向直江景綱。
「來了?」
「嗨,臣下見過殿下。」
「關東侍所那邊還在鬧騰嗎?」
直江景綱搖頭嘆道。
「為了明年的非常任理事名單,實在吵得厲害。
候選名單前面兩位,第一是北條家的大道寺盛昌,第二是武家義理促進會的大藏長安,引來無數議論。」
上杉謙信說道。
「北條家的人選,是我之前許給北條氏政的。雖然武田征伐半途而廢,但北條家也算盡力,我答應了的事,就要說到做到。
只是一個非常任理事,掀不起什麼大浪。當年北條家席捲關八州之勢更加駭人,結果也是寸步難行,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至於大藏長安,真田信繁是鐵了心和大熊朝秀為難,非要把她的對頭推上來不可?」….
直江景綱嘆道。
「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
沒想到,關東侍所這次組織西征,竟然是真田信繁這樣的愣丫頭造起聲勢來。
區區一萬戰兵就讓山中幸盛與島勝猛挪不開眼,支援真田信繁與大熊朝秀為難,真是越活越回去。
想當年,殿下與津多殿聚集重兵,南下關東攻略,席捲關八州之地,那才是浩浩蕩蕩,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哪像她們這般,蠅營狗苟,難成大事。」
上杉謙信看了眼一臉失望的直江景綱,說道。
「怎麼?你這是怪我與津多殿鬧變扭,不肯出力?」
直江景綱伏地叩首,說道。
「殿下,臣下絕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