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沉默了一陣。
鏘的一聲長劍歸鞘,緩步來到橋頭,背起弟子史阿的屍首,背影滄桑的走進落日裡,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阿牧和李汝魚一眼,也絲毫不懼怕這兩人悍然出劍。
王越雖然沒了必勝的信心,但如果阿牧和李汝魚對他出劍,誓死一戰的王越有信心,絕對能重創其中一人。
阿牧和李汝魚不傻。
兩人感覺得到,王越的劍道修為更在史阿之上。
是以明智的選擇讓他離去。
不遠處,那位出手矇蔽了天機的妖道左慈看著王越離開後,也喟嘆了口氣,輕聲道了句“天命之子乎”,轉身黯然離去。
李汝魚不可殺。
欲殺李汝魚,除非嶽單再次出槍,或者……隋天寶!
李汝魚想殺妖道左慈。
可是他剛搶出便無奈的停住:殺不了!
妖道左慈,轉身之際跨出了一步,卻眨眼之間便在十數米外,端的是詭異至極,儼然那些神話演義話本中的縮地成寸。
這妖道的妖法,著實讓人頭疼。
不過轉念一想,李汝魚放棄了去追殺妖道左慈的想法。
一旦南北大戰,無論妖道左慈妖法有多神奇,只要北方戰敗,他一樣要被禁軍大軍碾壓——世間再強的個人,也無法抗衡成千上萬的戰場大軍。
況且,趙愭既然那麼有信心對付王琨,難道會沒有對付妖道左慈的手段?
正思緒間,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阿牧站到李汝魚身旁,笑眯眯的道:“哎喲喂,不錯了哦少年,劍道都快有七八十丈了咧。”
李汝魚苦笑了一聲。
自己心中清楚,若非請出那位書道聖人,若非書道聖人潑墨寫的那個“力”字,自己根本做不到一劍掛一座墨池出來。
若是沒有那位書道聖人,自己的劍道大概能有五十或者六十丈罷。
阿牧看著已經消失在遠處的王越,略有不解的道:“其實你發現沒有,那個叫王越的老人,也許真的是個不輸青衫秀才的高手。”
李汝魚點頭,“不是也許,是一定。”
“那他為何不出手。”
“你問他去啊。”
“……”
“走吧,回客棧。”
“回去?”
“回去,你不是想去看看那個白衣公子到底認不認識你家大蟲麼,那咱們就跟著劉班昭去穎昌府,到了穎昌府,有劉班昭這朵花在,那白衣公子一定會像個蜜蜂一樣出現。”
阿牧哦了一聲,似乎有些不樂意。
李汝魚也沒在意。
漫步歸去。
阿牧忽然輕聲道:“其實,我覺得以後不要這麼冒險了,你也沒必要如此心善,解郭、墨巨俠和王五,甚至那個老鏢師,都不是一般人。”
李汝魚點點頭,“牽連到他們終究不好。”
在進入黃鹿鎮之前,李汝魚和阿牧就發現了尾隨在後面的人,本以為都是針對自己和阿牧的,所以吃過晚膳後故意來到鎮尾,不曾想結果子來了要到左慈和王越史阿三人。
既然都是相公王琨的人,那麼其他人去了哪裡?
想來,客棧那邊此刻應該是一片血腥。
有爽朗的笑聲響起:“姑娘好眼力,不過這位小哥兒一片善心,證明我王五沒有看錯人,也沒有幫錯你們。”
角落裡,轉出身背大刀的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