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汝魚訝然,“您怎麼在這裡?”
王五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幸虧我在這裡,不然這輩子恐怕難以再次見到一劍掛墨池的劍仙風采,小哥兒果然深藏不露,當日開封城外戰岳家新王,讓人神往之。”
又說了句更意味深長的話,“那可是無雙之人吶。”
“無雙之人?”
李汝魚愣了下,猛然驚醒,“您也是……”
嶽單是個異人,天下人皆知,王五卻說岳單是無雙之人,很明顯王五是知曉嶽單真實身份的人,一個鏢師怎麼可能知道嶽單的真是身份,只有一種。
王五是異人!
王五擺擺手,“不可說不可說。”
李汝魚也沒太過在意,身為雷劈不死的人,李汝魚對異人其實感官很矛盾,既覺得夫子、徐曉嵐這種異人是天下之福,又覺得趙颯趙驪之流是天下之禍。
但近些日子和王五相處,發現這是一位俠義人士,甚至言辭間也透露出對大涼正統的擁戴,只是王五也有些矛盾。
王五不知道大涼正統應該是女帝還是趙愭。
但絕對不是趙長衣。
李汝魚雖然是北鎮撫司百戶,但沒有緝拿王五的意思。
恐怕王五也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在李汝魚面前並沒有多少遮掩的意思,這就是所謂的君子之交淡如水,但皆在臺面。
一起並肩走向客棧。
王五娓娓而談,其實在那自稱蟲達的衣冠勝雪公子鬧劇之後,他就發現了後面尾隨的人,之所以不聲張,是對龍門鏢局的自信。
所以吃過晚膳後,王五離開了客棧。
他想看看,自己兩個弟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看相公王琨的殺手,能否讓自己的兩個弟子展露出哪怕是一絲的風采。
李汝魚訝然,“你不怕他倆出事?”
相公王琨的殺手,很可能有懸名三十三劍客圖的高手。
王五哂笑了一聲,“就算我這兩個弟子是讀書人,只要不是王越史阿之流,他們就傷不了墨巨俠和解郭分毫。”
因為龍門鏢局還有位老鏢師。
阿牧忽然輕聲道:“那位老鏢師懸名三十三劍客圖了?”
王五搖頭,“但是他教出來的弟子懸名三十三劍客圖了。”
“誰啊?”
“薛紅線。”
李汝魚悚然心驚,原來那位老鏢師愛上了自己的弟子,難怪……那麼薛紅線又愛上了誰,為何看不上恩師這樣的劍道高人。
緩步來到客棧。
只聞血腥味,不見人喧沸。
客棧外的長街上,一片狼藉,至少有十數具屍體,沒有一個活口,畫面慘不忍睹,幾乎所有的屍體都沒有一具是完整的,被切得七零八散,到處是肚腸腦花的紅白之物。
彷彿有數十具屍體。
畫面極其血腥。
阿牧蹙眉,略感不適。
也曾和李汝魚一起從觀漁城南下,但沙場走過的人,看見客棧外的畫面卻依然感覺到不適,可知現場的慘烈。
王五嘆了口氣,“好大的煞氣。”
然而不知道為何,李汝魚看見這血腥畫面,腦海裡那顆白起之心竟然感覺到有些雀躍,發現天生就憧憬這種殺戮。
解郭和墨巨俠站在客棧門口,兩人沉默著不發一語。
老鏢師坐在客棧大堂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