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醒來的,總之她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光線暗淡,四下裡散發著一股子從未聞到過的臭味。
她努力睜開眼睛動了動身體,發覺自己四肢被綁,頭髮散亂,抬頭倒是就能望到一片殘垣斷橫外的天光,已是暮色四合,夜暮降臨之際。
一種熟悉的遭遇和緊張的心緒立刻撲上心頭,慕晚安不竟苦笑了一下,不會吧,一輩子被綁兩次的人估計沒有多少了。
“安安姐......”突然虛黑裡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慕晚安循聲望去,才發現林小宛竟然也如自己一般狼狽的被綁在旁邊,二人都坐在一堆廢瓦鑠裡,形狀難看。
“你......”慕晚安有一瞬的失神,她在腦子清楚之後一瞬間本以為是自己又上了林小宛的當,還暗自惱恨為何如此輕信於人的時候,可再看到林小宛跟自己一般遭遇,她有些糊塗了。
“安安姐,別怕,我比你先醒,我們,我們這是被人綁到一處廢舊的廠房裡了,那個人口口聲聲說要報復冷總,會不會......是冷總以前得罪的商敵啊?”
“......”這個慕晚安倒一時沒了主意,要說冷氏得罪的人那可多了去了,私下裡暗暗咬牙巴不得冷氏明天就倒閉的可大有人在。
“那他們應該是隻想對付我,你是受了無妄之災了。”慕晚安挪了挪身子靠過去挨著她,看清林小宛面容她又是一驚,“你臉上怎麼了?”
林小宛嘴角眼角都不同程度受了些傷,此刻一片片清淤刻在臉上,讓人看得心驚目顫。林小宛低下頭只是搖:“沒,沒什麼大事。”
“他們打你了?”慕晚安忙又問。
“可不是。”突然黑暗裡又傳來一個聲音,慕晚安怔了下,轉身,只見原來她們身後還綁著一人,這位婦人還穿著病號服,不過現下也是滿身滿臉的灰頭土臉。
慕晚安不免奇怪,又開始四下檢查了一遍,只見就在他們的正前方不過一米遠的地方有一個綠色的小指示燈之類的東西一閃一亮的。慕晚安皺眉,如果所猜不錯,那東西應該是攝影機或是手機之類的吧。
“她是我媽媽。”林小宛忙解釋,“大概是對方誤以為我們關係匪淺,便把我媽媽也抓了來。”
林母嘆了口氣,她看著慕晚安:“我知道我女兒之前做了些錯事,難得你肯原諒她。只是沒想到咱們禍不單行,無論如何,剛才小宛也算是贖罪了。”
“你們在說什麼,怎麼我一片糊塗。”慕晚安有些發急,“小宛,你臉上到底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啊。”
林小宛笑了笑:“安安姐,我真的沒事,你不要擔心。那歹徒只有一個人,我們不需怕他。”
“慕小姐。”可林母開了口,“小宛比你先醒很久,那時候我們剛被綁到這裡不久,那歹徒因為說你是冷總的未婚妻,一心報復便對你生了不軌之心,小宛一直死死壓在你身上不許他得逞,所以才很是被他踢打了幾下。”
“......”慕晚安一片震驚中。
林母繼續道:“好在我們母女合手,終歸是沒讓他得逞,大概他也是怕你醒後知道清白被毀會咬舌自盡吧,所以打得累了也就鬆了手,出去吃飯去了。”
慕晚安聽罷林母的話,轉頭再看林小宛那一臉的傷,想來身上看不到的地方還不知有多少傷痕,可恨自己之前有那麼一瞬竟然還懷疑自己信錯了人。
“小宛,你怎麼這麼傻。”
“我沒事,安安姐,我說過的,我再不會辦糊塗事了。從前一切皆是因為我不懂事,被生活逼迫得沒有辦法,這才鬼迷心竅,如今能報答你一二,我已經是很感激上天了。”
林小宛說得快要慟哭起來,林母也在一旁嘆氣:“慕小姐,小宛說得對。你能原諒她是你大仁大義。她從前是乖張了些,可她這般也是有原因的,你看看我這副模樣,要死不活的,是小宛一生的拖累啊。從她高中開始她為了養我給我治病就不得不兼職打工,這中間的各種辛酸只有我們母女兩個才知道。”
說著說著母女兩個都是泫然欲泣起來:“媽,你別說了。”
“怎麼能不說,我知道你不是天生就這麼變壞的,若不是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來了,又怎會......你也是被我的病給急瘋了,慕小姐,誠然她也是一片孝心才會做錯事的,如今這般卻也是遭了老天爺的報應。”
“媽。”
“女兒啊,若還能離了這鬼地方,以後要好好的做人。”
“媽,我都知道的,我不會再想其他的偏心思了,便是再沒有錢我也一定會靠自己的雙手,好好努力奮鬥。”
這母女兩個哭得一團亂,也讓慕晚安感動不已。林母對林小宛的母愛讓慕晚安更是羨慕不已,不管自己女兒做了什麼樣的錯事,終究在母親眼裡她還是個孩子,總要保護的。
是啊,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是天生下賤,甘願墮落的。她嘆了口氣:“伯母,小宛,你們也別哭了,我們現在應該要保持些體力,一會兒才能有機會跟那歹徒相鬥啊。”
林小宛忙點頭:“安安姐說得對,我們一定要想辦法逃出這裡才行。”
正這時,突然頭頂的一盞大燈陡然燈起。三人都下意識的閉了一下眼睛,隨之只見那個中年大漢端著一碗盒飯走了進來,他坐在離她們一米遠的對面,那裡正好是剛才慕晚安觀察到的閃著光亮的地方。
果然。慕晚安注意到那剛剛漆黑中閃著光亮的位置就是擺放著一個手機,此刻正在攝像。
慕晚安盯著那大漢:“你到底是什麼人,是誰讓你這樣做的。”
那大漢擺弄著從身上掏出來的另一個手機,說:“我已經把剛才的一切錄下來發給了冷夜宸。”
“......你到底是誰?”慕晚安又吼了一聲。
大漢這才抬頭看向慕晚安,他嘿嘿一笑:“慕大小姐是吧,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只是做好我該做的事,你要怪要發火也不應該是衝著我啊。”
慕晚安一咬牙:“那那個請你做事的人,究竟是什麼目的?”
“什麼目的?”他呵呵笑了兩聲,“沒什麼目的,就是想跟那位冷總做個有趣的遊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