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臣鄢與汪淼淼二人拘謹地進去坐下,他們所坐的凳子也是木頭做的,上面的雕花和外面的木頭上所刻的花紋一樣,複雜又讓人覺得神秘。
“是舒大爺告訴你們來找我的嗎?”大爺從裡屋提出一壺茶水喝三個小杯子,分別給他們二人倒上。
顧臣鄢恭敬地雙手接過,他助理說是她父親熟識的,那應該就是大師口中的舒大爺吧。
“沒錯,是他推薦的。”顧臣鄢回答。
“那個老頭,又擅自給我找事情做。算了,你們現在這等等,我去把我的花草料理一下。”大師說完就走了出去,把揹簍裡的東西灑進種滿花草的園子裡。
汪淼淼喝著茶,這茶水喝起來清新怡人,回口甘甜,甚是好喝,汪淼淼兩眼放光地多喝了幾口,還叫顧臣鄢多喝些。
顧臣鄢好笑地看著汪淼淼,她就像是找到寶一樣,三十歲的人還像個小孩一樣。
汪淼淼好奇地觀察著四周,看到牆壁上掛著一張照片,相框有些褪色,也沒有灰塵,應該是每天擦拭的原因吧。
汪淼淼想站起來湊近看一看,柳大師這時走進來在臉盆裡洗了洗手,擦乾。
然後就從裡屋拿出一張紙和一本看起來很古老的書籍,坐在他們對面,
“兩人的生辰八字、主婚人的生辰八字,以及雙方父母的生肖”柳大師戴上老花鏡,開始進入正題。
這可讓顧臣鄢為難了,他以為只需要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就可以了,沒想到還需要這麼多,他們連主婚人都沒安排好。
“柳大師,一定要主婚人的生辰八字嗎?”父母的生肖他們倒可以回憶起來,可是主婚人這個實在沒辦法。
“得知道主婚人的生肖才可以算出是否與好日子相沖,這個日子得算的精準一些才行。”柳大師嚴肅的說。
“那下次我們再來找您行嗎,這次是我們沒準備好,下次我們一定準備好。”顧臣鄢有些歉意地說道。
柳大師有些鬱悶地放下準備好的東西,
“那下次你先打電話通知我,看我的時間安排。”柳大師又把東西放了進去。
“行,沒問題,這次麻煩您了,那……”顧臣鄢正想告辭就被汪淼淼驚奇地聲音打斷。
“柳大師,這個照片裡的小孩跟您是什麼關係啊?”原來汪淼淼在他們交談地時候,偷偷地走到照片面前好奇地觀察。
柳大師沒想到汪淼淼突然關心起他的家庭關係,走到照片面前。
柳大師看著照片的背影有一種悲切,眼神中的傷感彷彿快要溢位眼眶。汪淼淼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為什麼氣氛突然這麼沉重。汪淼淼無措地看著顧臣鄢,顧臣鄢用眼神安撫汪淼淼,站到她旁邊,靜靜地等柳大師從回憶裡出來。
“他們是我的兒子兒媳和孫子。”柳大師沉思了許久,淡淡地說。
“那他們……”汪淼淼小聲地問,她覺得柳大師背後一定有故事。
“兒子和兒媳出車禍當場死亡,孫子在車禍現場不知所蹤,我等了警方這麼多年的結果,去年,他們告訴我,我的孫子死在了車禍地點旁的玉米地裡。可我不相信,這麼久了,才告訴我死了,他們就是不想再找下去,不想做這個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的事。”柳大師一字一句地說著,每句話都顯示出他的傷心欲絕。
現在如此平靜的面孔下,應該曾經在某個漆黑的深夜崩潰過吧。
可是汪淼淼看那張照片,覺得那個小男孩有些眼熟,在這張照片上看那個小男孩當時應該四五歲了,那張稚嫩的臉龐跟柳江有些相像。
汪淼淼覺得這件事不會那麼巧吧,她仔細地看了看照片,雖然照片被包養得很好,但是由於年代太過悠久,表面已經有一些被氧化了。
“敢問您的孫子是叫柳江嗎?”汪淼淼不確定地詢問。
柳大師猛的回頭直視汪淼淼,眼神中帶著懷疑:
“你怎麼知道,你們調查我?”
顧臣鄢的臉上也充滿驚奇,顧臣鄢見過柳江,對他還有些印象,他仔細地看著照片裡那個小孩,他也覺得有些相似,年齡到現在也應該差不多,而且都是姓柳名江。
柳大師以為他們有備而來、不懷好意,說著就想把他們趕出去,汪淼淼覺得這件事太過巧合,柳花小鎮的邱師傅也說過,柳江的父母死於車禍。
“柳大師,我應該知道你的孫子現在在何處,我雖然不確定,但是他和您的孫子長得一模一樣,姓名都一樣。”汪淼淼急切地解釋。
“你說的是真的嗎?”柳大師的聲音微顫,如同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訊息。
當年,兒子和兒媳帶著孫子去什麼柳花小鎮旅遊,去感受制藥文化,前一天還在跟他通話,說有機會帶自己也一起去。第二天,他還在店裡幫別人算命數,就接到醫院的電話,讓自己去認領屍。他不相信,之前還好好的,怎麼說沒了就沒了呢?
到了醫院,還沒走到停屍房,他就身體脫力地躺在地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不敢面對,自己臨近古稀之年,卻在這種時候遭受這種飛來橫禍,要他怎麼去面對。他的癱倒引起無數人的圍觀,有人在呼叫護士,護士剛到,他就顫巍巍地直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停屍房。
走進去,就看到兩具蓋著白布的屍體,旁邊的人看他遲遲沒有動作,就輕聲提醒道:
“老大爺,確認下身份吧。”
旁邊那人看過太多這種場面,有撕心裂肺的,有平靜如水的,有傷心痛哭的,甚至還有癲狂大笑的。像老大爺這種不敢面對,呆若木雞的不在少數。他可憐老大爺這麼一大把歲數還要經歷這種悲痛之事,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老大爺遲遲沒有動作,他也不再催促,畢竟這種事情對誰都是一種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