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汪淼淼終於意識到了，她對於程漾的熟悉感並不是什麼所謂的錯覺，這個人她是一定在什麼地方見過的，可想又想不起來，一直盯著人家看實在是太過沒有禮貌的事情了，她垂下頭，把目光定在了小小白嫩嫩的手指上。

顧臣鄢將檔案放在了辦公桌上，對於程漾的態度，他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反應，這兩個人面對面，臉上的表情都是極為冷淡的那種，就像是兩座冰山一樣。小小打了個寒顫，只覺得這辦公室裡面的溫度好像是下降了不少。

在一陣讓人頭皮發麻的寂靜後，顧臣鄢終於是緩緩的開了口，他看了一眼放在辦公桌上的檔案，眼裡露出一陣玩味的神情，淡淡的說：

“合同上寫了五年的時間，並且，沒有薪水。”

這句話，若是換成了另外的老闆，或者是其他的員工聽到，白工作五年，還沒有薪水，早就要鬧了起來，可這是顧臣鄢，而在他對面的人，則是和他異常相似的程漾，即使是聽到了這樣的話，他也只是推了推眼鏡，神情依然沒有多少變化。

“可以。”

顧臣鄢點點頭，他們的話題到了這裡再一次的止住，程漾站在辦公桌前，捧起被推到面前的檔案就要離開，臨別之前，他回過頭來看了汪淼淼一眼，那目光著實有些古怪，就好像在其中蘊藏了一點傷感和譴責似的。

汪淼淼被他看的一愣，緊接著就是一陣陣不適，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後，汪淼淼猶豫著走到顧臣鄢的身邊，小聲的問：

“臣鄢，剛才那個人，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嗯？”顧臣鄢抬起頭，看也不看一旁的小小一眼，環住汪淼淼的腰肢把她帶到懷裡，這才肯開口，“他之前在公司裡工作過一段日子，就是你來這裡的時候，應該在那時見過。”

“是嗎？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不管汪淼淼怎麼努力，腦子裡也沒有半點的印象，她的記憶力一向不優秀，在加上之前在這裡工作的時間也確實的不長，記憶裡面也全是各種繁雜的專案內容之類的，不過現在回憶起來，也只剩下一堆堆無意識的文字而已。

既然實在是想不起來，汪淼淼也沒有在繼續的糾結，而是問起了另一件讓她好奇的事情。

“為什麼他沒有薪水呢？”

她一邊說著，順手就拿起了桌子上面放的合同，前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條款專案她現在已經看不懂了，乾脆直接的翻到了最後，在乙方簽名上，程漾兩個字蒼勁有力，並不像是他看上去那邊內斂，都說字如其人，看來他也是很強勢的人。

“我給了他股份。”顧臣鄢把她抱的更緊了些，汪淼淼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略帶著甜味的清香氣，他深吸口氣，側過頭在她臉上印下一個輕吻，“百分之零點五，從我手裡分出來的。”

汪淼淼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被吃了豆腐，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股份兩個字，就算是她已經離開了公司，可股份兩個字代表了什麼，她可是一清二楚。

今時不同往日，顧臣鄢的公司現在的總價值高到無法想象的程度，就算是百分之零點五，每年的分紅利潤也能達到一個讓人驚訝的數字，這遠遠要超過一個秘書的工資水準，這程漾到底是什麼人，汪淼淼越來越好奇了。

可顧臣鄢似乎並沒有要繼續說下去的意思，聽自己的小妻子滿口都是對其他男人好奇可並不是讓人愉悅的事情，他合上檔案，收到抽屜裡，到了這時，他才想起來這間辦公室裡面還有領完一個小傢伙的存在。

小小已經被無視很久了，自打進了門，媽咪和顧臣鄢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陌生人吸引去了，他無聊的在房間裡繞了一圈，最後定在了窗戶邊上，總裁辦公室的樓層很高，從落地窗內，能看到這小半個城市的高樓景象。

他在沒出顧家時被管的很嚴格，幾乎被磨滅了小朋友的天性，幾乎很少有能出門的時候，每天困在一間房子裡寫著不同的東西，現在能看到各種不同的景象，對小小來說，是無比巨大的幸福。

不僅如此，他還有媽咪，和那個雖然有一點點討厭，但確實很好的顧臣鄢，小小回過頭，正好看到了顧臣鄢投來的目光，他眨了眨眼睛，猶猶豫豫回了一個笑臉。

顧臣鄢的工作很忙，總是在辦公室裡汪淼淼也擔心小小會感到無聊，她想了想，跟著顧臣鄢說了一聲，就帶著小小離開了辦公室。

早就看出來小小對這間公司很是好奇，汪淼淼就想著乾脆帶他到處逛逛，等晚些時候在回來，小小對這個決定顯的很是更高興，這間顧臣鄢工作的大樓，對他來說充滿了神秘的意味，幾乎是在汪淼淼提出來這個想法後，他就歡喜的點頭答應。

不想太過的引人注目，汪淼淼帶著小小先是乘坐總裁專用的電梯下到停車場，然後又轉了普通電梯到了五樓，這裡屬於休閒地區，有咖啡廳健身房等一系列的建設，汪淼淼先是去給小小買了一塊蛋糕，看著他吃完，又牽著他的手去健身房附近轉悠了一圈。

小小對這一切都感到新鮮，他眨著圓溜溜的眼睛，殊不知自己也成了被觀望的物件。

總裁帶了妻子兒子過來的訊息早就傳遍了整個公司，此時在這裡見到了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以及牽著他的漂亮女人，他們是誰自然不言而喻。

可總又那麼幾個不識趣的，汪淼淼正帶著小小檢視放在休閒室電子螢幕裡的內容，忽然，另一側的門裡走進來一個畫著濃妝的女人，她看到汪淼淼和小小，先是一愣，而後扯著脖子叫喊了起來。

“你是誰？！主管叫什麼名字？公司裡面有規定不準帶小孩子來上班你不知道嗎？快點，告訴我你是哪個部門的，我要找你的主管，讓他辭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