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錢氏頓了頓就不解道:“那好端端的,你掉什麼眼淚珠子?”
見自家嫂子問了,王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低頭道:“就是覺得對不住大哥跟嫂子,心裡有些難受。”
林寶茹收拾好後,也跟著上了炕頭,笑著補充道:“妗兒,我娘心裡是歡喜的。這麼些年她都是單槍匹馬的過得,乍然被人關心,那心裡肯定感動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採荷歪著頭就湊到錢氏身邊,甜甜的笑道:“我心裡也歡喜......也感動......”
說著,她還皺了皺眉小鼻子,最後嘆口氣遺憾道:“可是我掉不出眼淚來。”
那小模樣煞是可愛,讓人瞧著都高興,以至於錢氏直接就笑了起來,“看看,你這麼大個人了,還不如個孩子呢!”
經了這麼幾句話,倒是讓氣氛更溫馨了。
不過王氏推了推錢氏遞過來的布包,說道:“嫂子,我跟寶茹早算過銀子了。現在我們手裡有平日裡攢下的,還有劉家給的定錢,蓋房子建作坊用足夠了。”
錢氏有些不信的看著她,“你們就是攢錢,才能攢幾個?”說著,她就不由分說的把布包往王氏手裡塞過去,“這是我跟你哥商量好的,就當時滿倉跟寶茹幾個的舅舅妗子給孩子們成親添的喜頭了!”
王氏推拒了幾下,可錢氏就是認準了她們強撐著,死活不拿回去。最後,她只能下意思的求助似得看向自家寶茹。
林寶茹也沒想過要接錢氏的銀子,不是說不需要,而是她明白,這些銀子怕也是妗子跟舅舅多少年的積蓄。如今她們也不是說被銀子迫的過不下去,真沒必要讓妗子一家跟著擔憂。
於是她笑著把小布包拿過來放進錢氏手裡,“妗兒,我跟我娘現在真不缺銀子,不說劉氏現在是上趕著跟我家做買賣的,便是沒有劉家,只是那些想售賣我手裡香皂豆跟美容皂的鋪子,都比比皆是......”
更別說,那些三天兩頭託人來說,想買她手裡各種皂塊方子的人了。
說實話,若不是她有了別的打算,只賣方子,也能發一筆。
錢氏聽著她說的那些個道道,只覺得有些暈乎。
“你是說,你給我拿的那些美容皂,竟然那般值錢?”錢氏是知道寶茹做了香皂豆賣錢,可卻沒想到,她竟然能讓那麼多鋪子爭著來買......
林寶茹點了點頭,她倒不擔心錢氏生了壞心。畢竟,井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的難得。
自打妗子正月裡上門一來,每回來,都是實打實的雪中送炭。
錢氏聽了林寶茹同她說那些進項,只覺得跟做夢似得,一再確認後,高興的說道:“這也算你們熬出頭了。”說著,她就叮囑道,“不過雖然你們能掙錢了,可手不能松,能攢錢的時候一定得攢錢。不說別的,手裡有了銀錢,腰桿子才能挺得直。”
所謂人沒錢不如鬼,甭管是誰,哪怕是落魄的有功名的秀才,若是手裡沒錢,也得不了人實打實的敬重。
“妗子,今兒說起來了,我也跟你說個實底兒。”林寶茹心情很好的說道,“作坊蓋起來後,家裡必定要招人管事兒做工,我想著到時候能不能你跟舅舅表哥們來。一來,自家人我也放心。二來,我也想著讓你們學會了,日後也起個作坊自己幹......工錢的事兒好說,到時候三五百文的少不了,若是我能同劉家談好,許是還能給你們要半成分紅......”
換句話說,若要來幹,分紅的部分就跟白撿錢似得。
然而錢氏聽了卻連連擺手,“可不敢這樣,你這要是缺人手,我跟你舅舅只管來幫忙。至於你倆哥,到時候你再同他們商量,畢竟都是成了家的人,我也不好替他們拿主意。”
說起這話來,她就忍不住高興的說道:“尤其是你二表嫂那,懷了身子剛過四個月,哪能輕易離人呢?我當婆婆的再照看著,都不如她自家男人在身邊的貼心......”
不得不說,錢氏雖然氣性大,又是個炮仗性格,可心思卻是細膩的。
她看中一大家子的和睦,更知道身為兒媳婦的難處。所以,自打她當了婆婆,除了遇上家裡被人欺負的事兒了,餘下的孩子們自個屋裡的事兒,甭管是吵架還是拌嘴,她一概不會插手。
便是平時說話,也多半是誇著兒媳婦說。
王氏聽她說起這樁喜事兒來,也跟著開懷起來。畢竟是給自家人添丁的事兒,她當姑姑的打心底裡歡喜。
之前聽到信兒的時候,她是又謝天又謝地的,還慌著收拾了許多之前做衣裳剩下的正丈的料子讓人捎過去。
後來聽說青青愛吃酸的而且反應大,吃什麼吐什麼,身子弱的都下不來炕了。
王氏那心裡擔憂的,好幾宿都睡不好。
林寶茹同倆表嫂處的也是生了敢情的,更何況王家上下對她們都是真心實意的,她便是再是外來的,也是長著心的人,哪能沒感覺啊。所以投桃報李,她專門割了一斤肉,又託著李貨郎買了許多酸甜口的杏脯跟醃李子,就為著能讓徐青青開了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