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走到林子的深處。
藏在大樹後的張好德忽然從背後出現一把抱住了春花。
春花一驚,立刻明白了其中詐處。
張好德垂涎她已久,若非有了和李長空的一夜的機緣。衝著王嬤嬤在雲府的地位,她也就從了張好德。
可她如今是往高處走了的人,論樣貌才學、家世地位,張好德和李長空是雲泥之別,春花哪裡肯。
“張好德,我如今是長空少爺的人,這裡是李府,你敢動我一下,定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春花掙扎著,企圖掰開張好德的手指。
張好德平素便是個好吃懶做的窩囊貨,喜歡流連各種窯子,身子讓掏空得剩下一副瘦弱的骨架,竟差點讓春花掙扎開了。
張好德心下一著急,忽然記得他老孃教給昌海的話,便一字不漏地照搬了出來,心急地說道:
“春花妹妹,我知道你一心想跟著長空少爺,給他當姨娘。可從那日之後,任誰都知道長空少爺再也沒碰過你。
再過些時日,若是李夫人再給長空少爺塞幾個年輕貌美的通房丫頭,只怕抬你做姨娘,希望渺茫。
不若,趁著日時不久,與我歡好,懷了一子半女的,到時候推說是長空少爺的種,母憑子貴,夫人一開心,還怕當不成姨娘嗎?”
春花掙扎的身子,猛地停了下來。不得不說,張好德的話,說到她的心裡去了。
這樣的盤算,她不是沒有想過。
在李長空身邊伺候了些時日,她曉得,李長空跟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李長空平時玩弄的琴棋書畫,她一樣不懂。
偏偏她這樣的容色,在下人裡算是出挑,可在李長空的眼裡,不過一般般。
李長空無心於她,她是再清楚不過了,所以她也是心焦地盤算著,也是了借種的念頭,才會跟昌海眉來眼去的。
昌海體格健壯、容貌俊秀,遠比眼前的張好德要好上許多。只是時日不多,不知道他的底細,也不敢貿然行事。
春花眼看著時日漸過,心裡也是著急得很,只怕拖久了賴不上李長空,貿然行事東窗事發,又怕沒個好果子吃。
眼下的張好德雖說是歪瓜裂棗,但他若是有心助她,也是勉強得用。
張好德見春花心志讓他一番話說動了,不再掙扎,好言好語地描繪一番來日景象:
“春花,哥哥一定會讓懷上,以後就是人上人,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綾羅綢緞,人人見了,都要尊稱你一聲姨娘。過得是讓人伺候的日子,再也不用去伺候人了。”
春花眸光閃閃,彷彿看到一群烏壓壓的丫鬟婆子跪倒在她的腳下,任她教訓。
春花心神晃動,任由張好德為她寬衣解帶。
微風掠丘林,深處好春光。
雲凌霄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忽然眼睛被一雙寬大的手遮住了。一股好聞的草藥氣息撲入鼻尖,好生熟悉。
寧澈。
驚風苑裡的寧澈煎好藥,端到屋子裡給雲凌霄,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一臉的黑。
還是那麼我行我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全然不把他當回事。仔細煎好的藥,定要她喝了才是,便尋了出來。
好在他有小花,屋子裡有她的氣息,小花輕輕嗅了一下臥榻上的床鋪,就躥了出來。
沒費多少工夫,寧澈就在李府小林子的樹梢找到了雲凌霄。
雲凌霄興致勃勃地望著林子下方,他當林子裡是有什麼好東西。
一看,臉都綠了。
林子裡,一對男女正在落滿樹葉的空地上顛鸞倒鳳,衣裳肚兜肆意地掛在樹枝上招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