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凌霄不屑地撇了撇嘴,連血脈命魂都內送出去的的人,裝什麼神秘?
雲凌霄一掌推開寧澈的腦袋,從榻上爬起來,徑直往門口走,玉足剛跨出門檻又折了回來。
走到梳妝檯前朝著菱花銅鏡瞧了瞧,雲鬢果然讓寧家的流氓弄亂了。
雲凌霄粉唇微微地翹起一個不滿的弧度,拆了髮帶,細細地重新梳理了一遍。
除了青雲學府春闈演武那日梳了個華麗的朝天雙飛髻,別了兩隻鳳凰步搖髮簪,其他的時候,大多是簡素的衣裙,一抹髮帶結個流雲穿絲髮,簡潔得不能再簡潔,無半點珠翠裝飾,清清淡淡,卻人脫不開眼去。
寧澈閒散地坐在榻上,看著妝臺前的女子,素手翻飛,幾下便重新梳好雲鬢,髮帶穿過鴉青色的三千絲,靈活地在後腦發頂打了個千千結。
對鏡理雲鬢,三千絲,絲絲入君心,千千扣,扣扣結君情。
寧澈弓了弓長長的脖頸,忍不住地輕聲笑了,她便是在他眼前理個雲鬢,都能勾了他的魂。
不愧是花風雪給他挑的媳婦,絕了!
寧澈躍下床榻,幾步走到雲凌霄的身後,望著菱花銅鏡的絕世容顏,剛從夢中醒來,少了平時眉梢上的幾分躁,沒了人前的乖戾囂張,得是剛像畫卷裡走出來的,淡雅之中,眉毛稍動,美眸未側,流光溢彩,靈動浮沉。
雲凌霄明眸微側,看著身後彎腰,硬是要將自己一張臉龐擠入菱花銅鏡框裡。
只見寧澈笑吟吟地從廣袖下的空間裡取出一隻通透的仙羽挽月白玉簪子,隨意地插在千千結旁。
仙羽挽月白玉簪,挽的是她的髮絲,挽的是他的心。
雲凌霄回頭,望向菱花銅鏡。
菱花銅鏡中,她的發上多了一支仙逸的羽狀鏤月形的白玉簪子,很有東陵國的審美風格。
不得不承認,多了這支玉釵,整個人更顯得仙氣且靈動了。
可惜,略重了些。
雲凌霄生性愛素簡、方便,不愛約束,髮間多一支釵,彷彿腦袋上多了一重束縛。
雲凌霄隨手捏住髮釵,尚未如何,纖纖細手就被一隻大手緊緊的包住。
抬眸瞥一眼鏡子中俊氣十足的臉,笑笑的眼睛中,壓著沉沉的警告之意。
“好看!”寧澈一指一指地掰開雲凌霄握著仙羽挽月白玉簪。
“重!”雲凌霄扭著秀眉,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常戴,就習慣了!”寧澈將雲凌霄的手放回到梳妝檯上。
雲凌霄的柳葉眉扭得更厲害了,她招惹的是什麼人吶!挽個發,他都有意見!
若是她強硬拔下,大約他就頭也不回地出了頤園吧!
小氣,還十分地能抓住時機拿捏人。
姑姑今日築脈,他寧澈就是大爺。
寧大爺這幾日拿捏她的,還少嗎?多這一件不算多。
雲凌霄閉上眼睛,壓了壓心中的心氣,再睜開眼的時候,寧澈已經拆了自己的冠發,烏黑的發如瀑,流瀉而下。
寧澈淺笑著將羊角梳子塞到雲凌霄的手中,攤開手,半倚半坐地靠著梳妝檯。
雲凌霄秀眉一挑,很快又壓下浮上來的心氣,淺淺笑道:“我讓找個人來幫你梳。”
雲凌霄起身,往視窗走,想隨便喊個人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