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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茅坑石頭

徐府燈火通明,徐階端坐上首,門生故吏立於兩側。

“座師,快下決斷吧!”

呂需焦急道:“這一次咱們吃了這麼大一個暗虧,不找那嚴世藩的晦氣就算不錯了,他還反倒大張旗鼓,玩什麼清算的戲碼!”

“是可忍孰不可忍!”

話音落下,其他人也默默點頭。

他們這一系的人馬,已經積蓄力量多時,未嘗不能跟嚴黨碰一碰。

以前李老在時,他們還可以韜光養晦,自從李老退出官場,黯然收場,他們這一系的人馬,哪怕刻意與嚴黨保持若即若離的關係,依舊備受嚴黨針對。

再加上這一次被嚴黨算計,若是再退,朝堂仕林,又該如何看他們?

“箇中道理,本官何嘗不明白。”

徐階手裡握著白玉瓷杯,良久終是一鬆,嘆道:“只是,時機未至啊!”

他看得分明,這一次與其說是被嚴黨戲耍,倒不如說是被嚴黨聯合陛下給算計了。

沒吃到狐狸,反惹一身騷。

現如今,已經不好收場了。

有陛下親自下旨為嚴世藩正名,加官進爵亦是等閒。

“周司業那裡怎麼樣了?”徐階忽然開口。

圍攻嚴黨,是周進率先發起的訊號,也是周進領著國子監的官員身先士卒,若不然他這一系的人馬,也不會輕易中計。

他倒是不懷疑周進已經倒向了嚴黨,聯合嚴黨給他下套。

畢竟,同朝為官多年,周進什麼脾氣,他比誰都清楚。

說得好聽是仕林名宿,儒學大宗師,說得難聽點,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旁人都有可能倒向嚴黨,唯獨周進不可能倒向嚴黨。

“那個老匹夫!”

呂需輕哼了一聲,“我幾番命人奉上請帖,皆被班房趕了出來,說是什麼不願摻和官場是是非非,見慣了官場中的刀光劍影,鼓角爭鳴,只想安然度日。”

“依我看吶,他是翅膀硬了,心也大了,想要自成一系,與咱們分庭抗禮呢!”

徐階聽得入神,良久才搖頭道,“即便如此,也該當見上一面才是。”

呂需嘴唇輕顫,他明白座師的意。

至此關鍵時刻,若是能把這位將來的國子監祭酒爭取過來,於他們這一系來說,的確是助益良多。

即便不能成為志同道合的朋友,總歸也不能讓其長期遊離在外。

在與嚴黨決戰之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場。

“那,學生明日去見一見那周進?”呂需自忖,門人奉上請帖被拒,他親自登門,周進老匹夫總不能避而不見了吧?

“也不用明日了,現在就去。”

徐階抬手打斷道:“另外,本官與你同去。”

說著,吩咐其餘門生,“爾等且先各自回去,切不可輕舉妄動,以免徒增波瀾。”

“恩師......”

待其他人離開後,呂需看了看已經完全暗沉下來的天色,四野漆黑一片,隱有蟲鳴蛙叫之聲。

“無需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