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司業要是再進一步,那可就是中央黨校校長了......
別看國子監司業與國子監祭酒之間只差半個身份,但二者之間卻有著本質的區別,甚至說是天差地別也不為過。
也許單從品級上,與李默、徐階之流還有不少差距,可凡事不能單看品級,還得看含權量、政治影響力不是?
嚴府前廳,檀香杳杳,僕從得了吩咐早已退下,只有嚴家父子在敘話。
“徐階打算跟我們合作?”嚴世藩目光停留在書信上,雙眉擰在一起,驚詫說道。
原以為還需設宴款待,以示拉攏,沒成想徐階竟然自己就跳出來了。
“不要小看少湖此人。”嚴嵩重重地咳嗽了一聲,旋即擺擺手道:“能在他這個年紀坐上禮部尚書的位子,又豈是等閒人物。”
“他比你成熟,你不如他。”
嚴世藩聞言,有些不以為然道:“父親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他自詡,自己在徐階這個年紀,絕對不會止步尚書銜。
若非老父顧及重重,他便是現在就坐上尚書之位,有何不可?
終究,還是父親老了,不像過去那樣果斷。
子憑父貴又何如,他就是大明朝權勢最盛的二代。
有捷徑不走的,那不叫天才,叫蠢材!
嚴嵩見他不以為意,也不再勸,捏著白玉瓷杯,思慮片刻,“徐階主動找上門求合作,那他想要什麼?”
嚴世藩低頭看了看書信,說道:“徐階舉薦張神童為裕王侍講。”
“答應他。”嚴嵩想也沒想道。
嚴世藩也不意外,手握書信,思索片刻說道:“只是,翰林院畢竟是李默的地盤......”
嚴嵩冷笑,“李默是為翰林院掌院不假,但翰林院可不是誰的自留地,回頭見了皇上,老夫提及一二,想必陛下也不會駁了老夫的面子。”
頓了頓,他又說道:“只是,徐階如此大費周章,卻只為栽培一個張居正,倒是讓老夫費解。”
末了,看向嚴世藩,問道:“對於此人,你可有印象?”
說起張居住,嚴世藩自然不會陌生,當即道:“張居正,人稱‘江陵才子’,七歲通曉六經大義,十二歲中秀才,轟動一時。”
“十三歲參加會試,時任湖廣巡撫顧璘憐惜其才,未免傷仲永之事,有意讓其遲幾年,以致其鄉試落榜......”
嚴嵩面色不變,悠悠道:“如此說來,確是神童。”
嚴世藩素來最聽不得父親誇讚別人家的孩子,便道:“這有什麼,縱是張居正再如何神童,也越不過父親您去。”
此話原也不假。
嚴嵩五歲入嚴氏祠啟蒙,九歲入縣學,十歲過縣試,十九歲中舉。
不過,相比起嚴嵩這個前浪,張居正顯然出色多了。
就連嚴嵩都不由得連連擺手,“這些話在家裡說說就算了,切不可外傳,免得讓人笑話。”
嚴世藩有針對張居正之意,未嘗沒有對於張居正打破嚴嵩創下的歷史紀錄的不忿。
至於說,明史之上,同樣有劉伯溫、于謙等人聰敏更勝於嚴嵩?
無論是劉伯溫還是于謙,都是一等一的人物,並且早已做古,難道嚴世藩還能跟死人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