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時,霧色方散,於今日要前往劍冢尋得靈劍的孫鸞月與林遠二人,早早便出了門,踏上了門內唯一一條通往劍冢的小徑。
路上,林遠睡意猶然,沒走多久,便覺睏意卷席,哈欠連連。
孫鸞月一邊走著,忍不住嘟囔著:“你這傢伙,得虧師父不讓你修行,不然就這成天睡不飽的模樣,還不被罵死。”
林遠腦門一黑,臉上大大地寫著一個“冤”字,天知道今晨二師兄葛青老早便去了劍靈閣求取冢牌,不然自己也不會修煉到雞鳴時分,以至於入睡未久,便被求劍心切的孫鸞月一把從床上拽了出來。
林遠暗自叫苦,卻是又不能說什麼,只得半睜著眼睛,邊走邊睡地跟在孫鸞月身後,默默前行。
天氣嚴寒,忽而來的一股大風拂過,林遠體壯厚實,並不覺得什麼,倒是孫鸞月,身子單薄,竟然直打哆嗦。
早在出門的時候,林遠一眼便看了出來,孫鸞月收住了周身靈力,加上衣服單薄,便就如凡人一般在這臘月天之下苦撐著。
他雖是看破,但礙於無法修行,身無修為的身份,卻也不想多說,免被察覺,可此時看著孫鸞月受凍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問道:“師姐,你是不是冷啊?”
孫鸞月轉過頭來,臉上已是鐵青,一雙被凍得烏紫的手緊緊地環抱著自己,就連鼻涕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她可憐巴巴的點了點頭,齒間顫抖的吐出一個字:“冷!”
雖不知緣起何故,孫鸞月似乎並未打算外放靈力以護身軀,但見她這般模樣,林遠卻是止不住的心疼,當下便將自己上身的衣物褪去,披在了她的身上。
“你不冷麼?”孫鸞月呆問道。
林遠搖頭一笑,道:“不冷,我身子壯著呢。”
見他不似說謊,孫鸞月當下也未矯情,這衣服穿在身上,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整個人也溫暖了許多,而林遠留在衣服上那絲用以禦寒的微弱靈力,以她此刻的修為,竟是渾然察覺不到。
寒風凜冽,些許路段已是凝出了一層薄冰,履步難行,他二人自然走得慢了些,足足走了兩個半時辰,方見面前山巒殿宇,香火煙繞。
面前,便是供奉著赤陽門數代逝者英靈的大殿——英靈殿。
“呼~~終於到了,可把我累壞了。”孫鸞月不由喘了兩口,彎腰捶著一對早已生疼的長腿,但見眼前臺階千層之數,不禁又拉下了臉。
林遠笑了笑,問道:“師姐,要不我們歇一會兒再上去吧?”
孫鸞月搖了搖頭,認真道:“不行不行,我聽人說,這冢中的先靈們可都靈著呢,為了求劍以表誠心,我今日特地去了護身法力,若是眾先烈知道我們在此歇腳,豈不前功盡棄。”
林遠頓時汗顏,暗自感嘆,這靈器真當不愧是修真之人第二命,就連向來不思苦修的師姐竟也能為了它也能做到這等地步。
孫鸞月便踏步上前,又道:“走吧,別楞著了,外面這麼冷,此前正是走著,尚能抵禦些寒冷,現在雖是到了,你衣服卻給了我,若是在這裡歇腳,等身子涼了下來,可是會受風寒的。”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似乎只有她本人方能聽見。
林遠呆得一愣,本就沒聽清,便神使鬼差地又問了一句:“師姐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你這呆子。”孫鸞月莫名地罵了他一眼,轉過頭去,直往上走,而她的臉上,許是天氣使然,竟是有些紅暈。
林遠一臉無辜,默默地跟了上去。
作為供奉著門中逝去先輩之所,正堂中擺放著數以千道靈位,所以這裡就成了門中最為神聖之地,每日香火不斷,而因是靈魂安息之地,此處自然極為冷清,除了一個看守此處的老人外,便再無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