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鸞月走了上來,正見一老者躺在放於殿門旁側的太師椅上,仰頭閉目,疑似酣睡,絲毫不覺有人來到。
這老者孫鸞月認識,乃是尚武院上一任院主朱良疇,與師父同輩,不容失禮,當下也就拉著林遠行了一禮,道:“晚輩蒼木院孫鸞月同師弟林遠來此求取靈劍,在此見過師伯。”
朱良疇微微睜了睜眼,但身子卻是未動,慵懶開口道:“現在的小娃娃,還真是禮數週全得讓人睡個覺都不得安生。”
孫鸞月道:“您是老前輩,晚輩怎可失禮。”
朱良疇看了她一眼,道:“嗯,不錯,是這個理兒,既然見過了禮,老夫也不為難你了,進去燃香祭拜,方可從後門入冢尋劍,可莫要壞了規矩。”
“嗯,這是自然。”孫鸞月應了一聲,本是要踏步而入,不由看了一眼林遠,腳步一頓,古靈精怪地向著朱良疇笑道:“師伯,我這師弟本身無半點修為,如今卻要入冢尋劍,雖是有冢牌在身,但為以防萬一,所以出門時家師特地叮囑,讓我等向師伯尋個方便,給一張尋劍符下來。”
朱良疇老眼一瞪,沉默了好一會兒後竟是笑了起來,道:“好一個方便。”說完指了指林遠,道:“你這小子,也不知是幾世修來的福氣,我與你師父相識幾百年,可從未見他對誰如此上心,日後可莫要負了這份情意才是。”
林遠只覺慚愧,埋頭道:“師伯教誨,子弟定當銘記。”
孫鸞月笑問道:“這麼說,師伯你是同意了?”
朱良疇點了點頭,道:“如今門中老傢伙就剩下我們兩人,這個面子我自然是要給的,你二人且先去祭拜,少許後我自會給你拿來。”
林遠雖不知那尋劍符是為何物,但既是為他而取,便就禮貌地回了一句:“多謝師伯。”
朱良疇笑了笑,起身取符,待回來將那尋劍符交於林遠手上時,他二人也已是祭拜完畢,正是要起身前往劍冢。
劍冢與此處向通,於後面而出,二人走了約莫半里,便見一通黑的山洞,洞旁立有碑文,寫著“劍冢”二字。
“師姐,這東西幹什麼用啊?”冢洞前,林遠拿著剛到手的靈符,一番好看,尋不出所以。
孫鸞月故弄玄虛,笑道:“尋劍符自然是拿來尋劍用啊。”說完,只見她伸出一指,在林遠手上劃過一道不大的口子,鮮血流了出來。
“疼!”林遠大叫一聲,問道:“師姐你這是幹嘛?”
孫鸞月不答,以靈御血,將林遠的一滴鮮血融於符上,取過靈符,隨手一拋,只見那靈符即刻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奔向冢內而去。
孫鸞月道:“這冢內靈劍數以萬計,可卻並非意味著有一萬柄靈劍可選,一旦進去,就是劍選人,而非人選劍,若取劍之人修為不夠,過不了劍靈的考驗,亦或與劍無緣,自是無法取得,所以每年來比尋劍卻空手而歸的弟子也不在少數,而那靈符沾了你的氣息,探了路,若過會兒還不出來,那多半是遇見認可你的靈劍,倒時候你進去直接去尋貼著那符紙的靈劍即可,可不用像他人一般,與劍相搏,方得認可。”
“還真是方便省事兒!”林遠不由一讚,有些期待,希望那靈符不要回來才是。
果然,等了小一會兒,未見那符紙從冢中出來,孫鸞月也是高興,便不作逗留,帶著林遠入冢尋劍而去。
洞內漆黑,好在路段不長,沒走幾步,眼前便豁然一亮,頓時間,一股炙熱而又森然的氣息迎面撲來。
這山洞之中,竟是一片天地,寬廣無垠。
藏劍處,埋骨地,赤陽門劍冢,門中歷代先烈英魂安祥之地,小到尋常弟子,大到歷代掌門,死後皆會被安葬於此,而其生前所持之兵,也盡都放於此處,等待有緣人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