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果然沒讓廖清溪失望。
接下來,便是兩家蘸水筆的介紹和展示。
廖清溪特意帶了一個頗有書寫功底管事。
這個管事寫字又快又好,對幾種不同的筆體都有涉獵。雖稱不上有多深的書法造詣,卻也稱得上一流的字型。
就是這位管事,在雙方闡述了自己製作蘸水筆的優點之後,他便當仁不讓的出面,用自己的書法,展示廖家蘸水筆在文字書寫上的優勢。
在場幾個人,除了袁冬初和潘再水,其他人都是在毛筆字上花了大力氣的。
袁冬初雖然上學時間挺長,可以說,不輸給現場任何一個人。但若論書寫功夫,是真沒有太高的要求,和古人沒法比。
管事一頁紙寫下來,自己看著都覺著得意,這種奇怪的書寫工具,他只練了不多幾日,就寫的有模有樣,很不錯了呢。
在場諸人呢,除了廖家這兩個管事和工匠,其餘人都面面相覷。
若說字形,管事的功底還真不是蓋的。人家那文字形狀,拿捏的極好。文字結構和筆畫也沒的說。
但是……一言難盡啊。
大約是怕用力太過,金屬筆尖會把紙劃破,這位寫出的、看起來很漂亮的字形,卻有種軟綿綿、飄忽不定、卻又生硬的感覺。
現代,人們都說硬筆寫出來的字軟,沒有骨力。但那種軟是意境上的,不是這位管事的硬筆字,他是寫字時不敢用力造成的、真正意義上的軟。
接著,就是袁冬初展現她二十多年如一日,使用硬筆的優勢了。
她就著廖家的墨汁,拿起自家很樸實的蘸水筆……
接下來的事就不用說了,秦向儒做出來的金屬筆尖,在接觸紙面的尖端部分,像現代的鋼筆一樣,有一個圓度的細微突出,最大程度的避免了金屬尖端對紙面的劃痕。
而袁冬初使用鋼筆,說玄乎點兒,比吃飯睡覺都簡單。吃飯有時還會不順口,睡覺也有輾轉難眠的時候。
寫字,尤其在古代些鋼筆字,太順手了。
很短的時間,就像廖清溪預感的那樣,袁冬初堪稱完美的展示了己方蘸水筆在實用上的優勢。
卓遠圖是見識過袁冬初寫字的,對眼前狀況並不驚異。
廖清溪和卓遠圖聊天時便有不好的預感,這時只是有點懊喪,其他也還好。
但廖家其他幾個人就不一樣了,之前有多少信心,現在就有多少不敢相信。
即使是廖家拿來的蘸水筆,也是合他們多人的技藝,在那支羽毛筆的基礎上,做了很多改良。
之後才出的成品。
怎麼可能不如那支粗糙無比的玩意兒。
不用多看,單單銅製的筆尖都沒做拋光,就知道製作蘸水筆的人手藝有多不講究。
這種手藝人做出來的東西,沒理由比他們好啊。
幾個人的視線落在袁冬初身上,據說這位就是最初使用羽毛筆的人。難道是她用習慣了這種東西,勝在熟練?
廖清溪和誠運打過的幾次交道,就沒佔過上風,他可不會有這種僥倖。
技不如人,那就乾脆大方點兒好了。
他示意身邊的管家,“把咱們兩家的蘸水筆拿給他們,看看有何差別。”他說的“他們”是指己方的兩個工匠和那個負責書寫的管事。
凡事嘛,有對比才有傷……咳咳,才能有進步。
無論什麼東西,進步都是有過程的,有時這個過程還很漫長。
之前幾個工匠閉門造車,除了袁冬初給的那支羽毛筆,再沒有其它可借鑑的同類物品,更沒有時間長河讓他們去推敲和鑽研。
做成現在這樣,是情理之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