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遞行後院的待客廳,袁家父女二人隔桌而坐,婉兒則是忙碌著,把袁冬初帶來的幾樣稀罕水果擺上桌案。
袁冬初一邊說話,一邊給老爸剝了一粒龍眼遞過去。
對於袁長河的擔心,她當然也有考慮,“沒關係啦,誠運投遞是朝廷巡視過,並認可了的。
“即使是文家仰仗的文靜妃,也得提著小心看皇帝臉色過活。只是文靜妃的孃家而已,難道他們還敢無事生非,把朝廷認可的信局攪黃了不成?”
袁長河卻是搖了搖頭,“津州到底不是京城,人家也不會明著不讓你開買賣。暗地裡使點手段,津州府衙再睜隻眼閉隻眼,咱們平民百姓的,就不好做事了。”
“咱可不是尋常的平民百姓哦,”袁冬初給袁長河斟茶,笑嘻嘻說道,“姜、陳兩位公子在京城開酒樓,要用到好多異地食材。
“咱把投遞行開在津州,和京城沒多少距離,以後他酒樓裡用到的南方物品,便由咱們誠運投遞從南邊採購。”
袁長河端到嘴邊的茶都忘了喝,這個……圖謀挺遠啊。
問題是,遠水能解近渴嗎?
“你的意思,有事就給京城捎信,讓姜家和陳家兩位公子來解決?”
袁長河一臉的難色:這麼麻煩人,不太好吧?
袁冬初當然是另有想法:“聽說兩位公子在京城的酒樓很紅火,買賣好到不行。他們完全可以來津州開一家分號嘛。我們在武全縣自己做飯,又琢磨了兩樣新菜式,都是美味。
“他們酒樓的分號開業,便給他們當酒樓的特色菜好了,一定能招攬生意。有兩位貴公子的生意在津州,咱們給酒樓供貨,還怕他什麼文氏一族?”
袁冬初“嘿嘿”的笑著,她都能想到那個場景。
如果真鬧出什麼事端,姜成華和陳子更兩個京城紈絝子弟,和皇帝后妃的孃家族人打到一起。
那才叫熱鬧。
人常說,飽暖思**。當今聖上是開國皇帝,天下得來不易,應該沒有見到漂亮女人就忘乎所以的毛病。
何況後宮女子多得很,少上一兩個啥事兒沒有,立即補上三五個都不成問題。
朝廷重臣的子弟和後宮妃子的族人打起來,誰佔上風還真不好說。
就算最後鬧到不可開交,頂多也就是個秉公處理的結果。
袁冬初敢保證,投遞行不會憑空鬧事。姜成華和陳子更倒是個混世性格,但也是個行事有分寸、能掌握尺度的,斷不會落人口實。
正大光明的打官司,己方毫無疑問會勝出。
袁冬初眼前是一片光明。
這些話,光是聽一聽,袁長河都覺得頭大。
他這閨女是怎麼長大的?
貧寒之家的女孩子,怎的對滔天權貴一點敬畏之心都沒有?
而且她都是有婆家的女子了,提起京城的公子少爺,也是如此隨意,這怎麼成?
“津州那邊的事,還是等等天成吧。若他走得開,讓他過去主持大局更好一些。”
袁冬初倒也不反對:“他若能過來當然最好,可他不是打算把南邊的投遞線路打通嗎?我打算九月份就去津州的,他那時能把沿河線路全部拿下?”
他二人時常也有書信來往,沒聽顧天成提過會這麼快的啊。
袁長河說道:“秦老爺帶識字典籍啟程赴京時,有邀請天成專程回去一趟。天成說建州境內的投遞行和人員規模,八月份便能構建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