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東揚跟的望北樓的中年道人最終有沒有打起來周飛不知道。

此刻的周飛，已經帶著凌昭顏離開了土瓦城，再度殺入了茫茫山林之中。

周飛的心情，也如同這一片山林一般，茫然無措。

逃亡了這麼久，也跟各路高手過招，在生死的邊緣瘋狂的試探，那時候的周飛心思是非常澄澈的。

因為他有目的。

人只要有目的，那麼不管做什麼都充滿了動力。

但是現在，周飛失去了目的。

過去這段時間，周飛最大的目的就是回到大唐，回到長安，回到書院。

歷經千辛萬苦，他終於完成了第一階段的目標。

返回唐境。

原本以為接下來的路都會變得很好走。

可是陶傳凱的一番話，如同當頭棒喝般，把周飛打回了現實，也將他拽回了地獄。

皇帝不讓他回去。

雖然周飛幾乎沒怎麼給過皇帝面子，駁斥他面子的時候更多，但是當陶傳凱提到書院，提到夫子，周飛心裡的防線就徹底崩潰了。

他已經拖累書院太多，若是繼續往長安走，以夫子的性格說不定真的就會站出來公然與世界為敵。

以前的周飛可能並不在乎這些，因為他從未真正意義上將自己當成書院的人。

畢竟他的夢想就是當一條廢材。

但是當三師兄出現在歸墟，當三師兄拿出各位師兄師姐送給他的保命裝的時候，周飛找到了歸屬感。

所以他不能繼續由著性子往回走了。

他只能離開。

但是，茫茫大荒，又能去哪？

凌昭顏雖然還不瞭解事情的起因經過，但是從周飛的臉色上也不難做出判斷。

此刻的凌昭顏真是痛恨自己，甚至她想到了死。

這個念頭從凌昭顏知道自己是魔王之女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只不過因為周飛積極樂觀的態度，以及他甘願為了自己與世界為敵的魄力，才讓凌昭顏一直將這個念頭壓制住。

現在，連周飛都迷惘了。

這個被壓抑許久的念頭也再度浮上來。

凌昭顏看了一眼周飛，發現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於是偷摸摸的勒住了韁繩，等到與周飛拉開一段距離之後，立刻改變方向狂奔。

匆匆的馬蹄聲將周飛驚醒，他回頭看到凌昭顏正在遠離自己，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

是自己的態度讓凌昭顏萌生了死志！

“不！”

周飛大吼一聲：“昭顏，停下來。”

凌昭顏並沒有理會他，反而繼續催促馬兒狂奔。

周飛用力一夾馬腹，追了上去。

倆人在山林中你追我趕，因為兩匹馬都同樣出色，所以距離並沒有拉遠，但是也沒有拉近，一直都維持在剛開始的姿態。

“昭顏，你聽我說，不要做傻事，一切都還有轉機。”周飛一邊追一邊放聲大喊。

凌昭顏依舊不說話，但是眼淚卻滾了出來，即刻又被風吹散。

漸漸的，馬兒奔跑的速度緩了下來，因為山路過於崎嶇，並且四周的樹木也越發的茂盛，幾乎沒有可供馬兒狂奔的路徑了。

周飛也趁此機會追上了凌昭顏。

凌昭顏跳下馬想跑，但是她這點力氣那裡是周飛的對手，眨眼的功夫就被周飛摟了一個結結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