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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自我評述

“對不起。”或許是同在天盟中入仕做官的緣故,又或者在事件迎來結局的大時刻,總要說些什麼,北夭再度用著溫柔音調,說出皮笑肉不笑的歉意,他取過一張椅子,走到了床前,看著緊閉雙眼的將軍,神情肅穆而又莊重,就像是在參加著葬禮:“天盟建立的時間著實不是很漫長,屈指細數起來不過是兩年時間,我雖然被認為是最早的一批天盟臣子,可客觀來說,只不過比你和翰墨多上半年資歷而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和你們在地位上並沒有太多差別,但我依舊很尊重你們為天盟所做的一切,畢竟如今的家大業大,枝繁葉茂離不開所有人。至於那天夜晚的所作所為,我很抱歉。”

北夭用著微笑表情訴說著毫無感情的話語,他看起來就像是一架嚴絲合縫的機器,此時此刻說出的話語,充滿著讓人冷淡的隔閡:“但我並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那樣做,因為只有如此,才能拿回屬於我的一切,雲逸欠我太多東西了,這個宗門同樣如此。”

北夭的身形不在是正襟危坐的形象了,他彎下腰身,歇斯底里的放聲狂笑,過往那種儒士之風也消失的乾乾淨淨,反倒是面目中充滿著權謀家的利慾薰心。

黑暗中的沈恆看著不遠處,側對著自己的男人,發出了無聲驚歎,儘管由於視角原因,他只能看到一張鐵青色側顏,可就是這個表情,讓他的回憶無限倒退,進而回到了天雲山後山。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雲逸用前所未有的暴怒斥責了北夭,隨即揚長而去,跪倒在地面上的男人因為憤怒,流淌出了和此時此刻極為相似的表情,這是一種對於內心黑暗的最為露骨的表達,充滿著殘酷殺氣和陰險狡詐。

而當沈恆還沉浸在這種陌生而又熟悉的震驚中時,更加令他心神顫抖,甚至崩潰的話語聲再度幽幽訴說。

“其實按照那天預定的計劃,我只會殺死翰墨以及哪位雲逸珍愛有加的姑娘,可實在不湊巧的是被你目睹到了一切,你說我又如何能放過你呢。”

北夭猛然間將身軀挺直起來,瘋狂猙獰的笑容也戛然而止,轉變成了可怕殺意,他的手指微微揮動,便是釋放出一道鋒利氣刃,幽幽光芒不斷散發,進而讓營帳中的寒意大幅度上升:“我原以為這兩道傷勢足以讓你命喪黃泉,可萬萬沒有想到,來自六幻城的醫師卻是奇蹟般的讓你脫離生命危險,甚至就連甦醒時間也指日可待。

這幾日以來,雲逸莫名其妙的下達了退兵計劃,又是舉止奇怪的命令龍嘯修建祭祀專用的大型雕塑,如今又是在大軍開拔之際不見蹤影,我斷定他正在尋找著解開謎團的所有線索,所以我必須先下手為強,徹底殺死你,否者等你醒來之際,就是我北夭滅亡之時。”

北夭將心中的一切都由衷表露出來,或許這是他最近一段時間中,所表達的唯一真誠,不免是讓空氣中的氣氛顯得哀傷而悲壯:“莫要怪我,聖非將軍。”

北夭幾乎是用著說悼詞的方式,將最後的這幾個字眼一字一頓的唸叨出來,隨後他高高的站起身軀,雙手緊緊持著短刃,牙關急促的緊咬,帶給他恢弘力量,整個人也像是離弦之箭般的飈飛下去。

幽冷寒光正欲刺殺出一道溫熱的血雨飈飛,可這樣的情景卻始終沒有發生,或者說在如今的場面下,根本沒有發生可能性。

在黑暗中隱匿潛藏著的沈恆在上天授意的巧合中,發現了驚天密謀,同時也將神經中的憤怒毫不猶豫的牽拉出來。

只見空氣中飛竄出一道青色石子,淡淡光芒在安靜空間中劃過,展現了流星般的軌跡,最後迅速而又出乎意料的揮砸在了北夭被衣帶緊緊束著的腰身上。

“轟。”細微石子爆發出了狂躁轟鳴聲,劇烈能量爆發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空對地導彈在經過衛星校準後的精準打擊,充滿外科手術般的精密和無法阻擋。

巨大且厚重的軍事營帳幾乎是在一瞬間,就被擊破出了破洞裂痕,北夭身軀在強悍的力量衝擊前,變成了一束斷線風箏,它在空中肆意的飄蕩上幾分幾刻,便是重重摔落在地面上,濺飛起來的紅色塵土瀰漫在夜色中,不免是將環境變成了玫瑰色的滄涼領域。

“哼哼。”宛若天降隕石砸在腰身上的痛苦,幾乎要讓北夭在頃刻間都喪失了活動反應,他緊閉著眼睛,努力消化著神經的疼痛顫抖,乾枯蒼白的嘴唇也長喘著氣息,不斷的發出冷哼聲音。

腦袋中的一切空白致使著北夭半晌時間後才有了些許反應,相比起剛才的瘋狂和猙獰,此時他的面容上多了幾分強烈恐懼,彷彿心中已經十分清楚計劃已經全盤敗露:“你是誰。”

接近惡龍咆哮的聲音被他撕心裂肺的怒吼出來,蒼茫夜色也在這道聲音中來回震盪了幾分,就連遠處站在瞭望塔上計程車兵們,也將目光集聚起來。

“是你。”北夭表情不可一世的抬動起來,那雙充滿慾望的眼眸遠遠看著軍陣中破裂開來的突兀裂痕,內心中潛藏著冷淡和無奈也隨著高大人影的浮動而出現。

儘管此時此刻掌握著整個環境的變幻形式,但沈恆似乎還沒有從現有緊迫時局中反應過來,亦或者整個人都還沉浸在北夭那翻難以置信的自述中:“你為什麼這麼做。”

北夭半低半抬著腦袋,快速眨動眼睛,涼爽空氣也被他急促吸收進來,似乎用此作為麻醉劑,來舒緩緊張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