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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九章:黑色死神

將軍在得到葉陌和葉庸二人的共同授權後,面露喜色的從破敗廢墟中玄氣化翼,飛翔出來,雖然在離開後還沒幾時,他便聽到了葉庸怒吼,但這並不會阻擋目前六幻滅絕門大軍分久必合的趨勢。

他半眯雙眼,安靜垂望向衝滿血腥氣的戰場,心頭上剛剛湧起的些許希望便如微弱火苗一般,有著熄滅的跡象。

在他那數日都沒有休息閉眼的黑色眼眶中,滿目瘡痍的六幻滅絕門士兵們正如一隻只處於死亡牢籠中的野獸,過去身經百戰的步伐在顫抖,堅硬鎧甲再也給不了任何勇氣,進而不斷後退。

但這一切都沒有換來危險的些許緩慢,天盟軍團的兵線在好似天神戰車般不可阻檔,一條圓形的黑色線條宛若命運鎖鏈,將目前剩餘的四五萬疲憊的奇陣士兵團團圍住。

看到這裡,將軍頓感身上壓力就好像泰山壓頂,心急火燎的飛翔,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閃電,瞬間便在凝滯的血氣空間中突破出可見的空氣氣障。

將軍出現給在場的六幻滅絕門軍隊以重大信心鼓舞,此刻大敵壓境,城破國亡,無論是底層士兵還是高層將軍,都開始自發停止同室操戈,他們紛紛將臉上血跡擦拭乾淨,眼睛中不知是被增添了什麼光芒,變得純潔且堅定無比。

上萬玄氣戰士的目光匯聚,所掀起的氣勢宛若蛟龍出海,宛若地轉天翻,無形精神能量以無聲方式衝擊在將軍內心,不出意料的便讓中年男人的心態前所未有的激動,他看著目前已經統一合併在一起的軍隊,喉結快速上下滑動,彷彿要宣佈什麼重大訊息:“我傳六幻滅絕門,葉庸葉陌統帥口諭,命令全體士兵立刻摒棄仇恨,共同攜手,建陣抗敵。”

用於玄氣傳播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遍到每一位六幻滅絕門戰士耳中,這句話宛若是遠古時代,大將南征凱旋歸來的絕代戰曲,輕而易舉的便將士兵們的低沉厭戰情緒一掃而空。

士兵們面面相覷的看看身邊陣營不同的對手,臉龐都隱忍著內心興奮,隨後相互鄭重的抱拳點頭,以示敬意。

而就在此時,身處葉陌陣營的將軍也氣翼爆出,飛向天空,他向著不遠處那帶來兩派聯合訊息的將軍點點眼眸,隨後裝備於腰間的秋水雁翎刀便被快速抽拔,亮眼的銀色刀氣如同皎潔彎月,在昏沉天空中發出引人注目的光彩:“各士兵馬上回到自己所屬隊伍編制,結天辰引雷陣。”

士兵在聽聞將軍命令後,身形中的玄氣立馬匯騰而出,讓虛弱身體充滿了戰鬥能量,地面上,宛若萬獸出籠的陣勢在精密而有序的進行,六邊形大陣精密如石英錶中的齒輪構造,嚴絲合縫,一絲不苟。

軍隊在瞬間便恢復了過往奇陣大軍五成以上的戰力,這不由的給兩位將軍以極大信心,此刻他們面頰雖是統一的冷靜肅殺,但在內心中,還是隱藏許多開心。

“無論是六幻滅絕門還是葉家,等待這一天都花上了太長時間,我甚至以為,奇陣大軍不會再有合併機會了。”略顯沉悶的聲音傳來,感慨氣氛在兩位將軍身邊好似精靈,來回跳躍。

持刀將軍盯著地面士兵的每一個動作,時不時的將眼光拉遠,看看那條死亡黑線的運動軌跡,面色充斥著對於敵人的痛恨和殺氣:“好在峰迴路轉,枯木回春,天盟軍隊的入侵終於讓我們得以看到一切。”

“聽你這麼說起來,到是要感謝那個叫雲逸的孩子了。”活躍口氣沒有給氣氛帶來緩和跡象,反倒使得周遭能量有著火山爆發般的猛烈趨勢,他們二人代表著目前六幻滅絕門的最強戰力,九級戰士的實力,是連作為最高統帥的葉陌葉庸都無法比擬的,他們之所以甘願為六幻滅絕門付出一切,便因為心中對此地的熱愛,六幻城的每一個部分,都可以說是他們生命的一部分,所謂生於斯,長於斯,到最後死亡,也要在這裡:“不過客觀來說,即使目前六幻滅絕門合併,也無法對挫敗對手的進攻。”

“盡人事,安天命,若是最後能死在六幻府下,也無愧世代六幻門英烈。”兩名將軍同仇敵愾,面露堅定神色,手中雁翎長刀恍惚間也變的鋒利無比,空氣中閃現出數十道寒芒,飄散於身邊,無形間將他們裝飾成了無堅不摧的刀鋒戰士。

“看起來,六幻滅絕門的人已經嗅到了死亡到來的氣味了。”墨亦非清晰看到天空中兩名六幻將軍的表情變換,作為同屬九級戰士的頂級強者,危險敏感會長久存在,直到生命終結也不會化為灰燼。

不過即便洞悉到了敵軍面容的堅定如石,墨亦非個人心境卻沒有任何波瀾起伏,在它看來,將死之人的反擊無異於困獸猶鬥。

擁有尖牙利齒的猛虎不好對付,可當他無牙無爪,又能有幾分強悍呢,難道僅憑几聲怒火咆哮,便能改變戰局不成。

想到這裡,墨亦非心境更加豁達通暢了,不知為何,此刻他沒有穿著天盟所配發的制式黑甲,充滿年輕能量的壯碩身軀套著水墨長袍,遠遠看去,充斥著黑白陰陽的運勢。

而且此刻天盟大軍中,穿著這樣衣裝服飾的不僅僅只有他一人,在他所統率下的一萬多名望月凝淵谷子弟身上,這樣的黑墨袍子就像複製貼上,在每個人身上上演。

沈恆無聲點動稜角分明的下頜,眼神迷茫卻又顯得尖銳,看著藍甲大軍們由混亂陣型轉變成了整齊有序的形狀:“六幻滅絕門是人族頂級的門派豪門,坐鎮一方接近百載有餘,十萬奇陣大軍若不是經過了數天的互相搏殺,我們絕對沒有機會如此輕鬆完成包圍。可即便在這大廈將傾之際,奇陣軍隊計程車兵素質就好像精密儀器,每個人,每個單位,都如同巨大殺人利劍上的碎片,只要他們想,就能夠重新恢復戰力,結出毀天滅地的奇陣。”

沈恆平日裡展現在眾人面前的,都是玩世不恭的姿態,過往每次遇到大風大浪的衝擊時,他的表情總是披蓋著或淺或深的笑容,而今日,也許是雲逸半路突然離去,給了他心神不寧的感覺,又或者是奇陣軍隊的嚴陣以待,讓他面臨巨大壓力,面容此刻盡是愁苦和濃烈煩躁。

墨亦非明白師兄心中焦慮,卻沒有作聲,低下額頭,他揚揚身上一塵不染的墨袍,隨後輕輕凝聲輕語,手掌中便顯露出一把筆直的銀色長槍:“師兄可不要忘記,我們望月凝淵谷也是久負盛名的豪門,隱術自創造伊始,便是奇陣的絕對剋星。”

墨亦非腳步輕移,慢慢踱步向了由墨袍軍隊組成的黑色圓圈,背影孤傲自信,如同天不怕地不怕的未來戰士:“師兄做好收尾工作便好,讓你這師出同門的師弟,來為沈族光復出上一份氣力。”

墨亦非聲音清麗悅耳,好似古代那有名的曾侯乙編鐘所發出的聲音,氣勢也自地面而起,鋪天蓋地的湧動起來。

“你要明白,此戰是天盟在南盟境內的最後一役,若是輸了,過往一切都將灰飛煙滅,上萬名天盟士兵的戰死將成為無邊黑暗中的螢火之光,最終僅僅留下冰冷的白色灰燼。”沈恆內心緊張的看著墨亦非,背在身後的雙手不知何時出現了些許汗水。

“呼。”墨袍年輕人閉眼淺笑,長長喘出一口氣息,這個年齡不過二十多歲的男子重重的將長槍插在地面,然後轉過身來,雙手抱拳,彎腰行禮道:“父親曾跟我說,師兄是個揹負了許多的人,小時候我還不曾明白,可是在去年師兄前往雪松林,尋找自己流亡在外的弟弟時,我終於明白了,剛才在聽到這番話後,我又愈發明白了許多。

師兄過去獨自一人,無所牽掛,如今找到親生弟弟,又在力求復仇大業,心頭擔負的牽掛和責任自然重多。

可師兄你我同袍數十個春秋,過往很多時候,你都對我照顧有加,今日就讓我來為分憂解難吧”墨亦非這看似不知所云的話語,瞬間便讓沈恆表情凝重,他回想起自己少年時,第一次見到墨亦非時的情景,那時墨亦非還只是個連走路都走不穩的懵懂孩童,只會吱吱呀呀的說上一些聽不懂的話語。

後來孩童長大一些,他們便一同練習隱術,望月凝淵谷的寒冬紅梅樹下,夏日山澗中的嫋嫋泉水邊,都有他們師兄弟的影子,甚至在山谷巨型大堂的地磚上,他還為墨亦非承擔過練功偷懶的責罰,想到這裡,沈恆嘴唇輕微喚喊:“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