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墨亦非沒有在意他的呼喚,反倒輕巧的淺笑幾下,隨後單手將長槍從泥土中拔起,孤擲一注的負手走向戰場,這一刻,天地都化作黑白分明的蠻荒時代,宛若黑色死神,迎風歌唱。
電閃雷鳴從古至今都令人類最為生畏的力量,他如魔鬼之手,從天而降,發出恐怖嘶鳴,並且閃耀出璀璨光芒,隨後輕而易舉的將脆弱生命撕扯為碎片。
長久以來,出於對這種自然能量的極大畏懼,許多歷史學者們都曾對其進行過相當透徹的研究,在經過長時間的堅持不懈後,他們終於明白了這種閃電能量的原來。
在每當空間中溼氣密度達到飽和,在加上蔓延整個地區熱浪,雷電便會運至而生。
而今日六幻滅絕門的奇陣殘軍,便要單純依靠自己的力量,完成陣法歷史上有名的戰爭大陣,天辰引雷。
地面上,四五萬名藍甲士兵快速組成橫貫北部戰場的六邊形軍陣,看起來雖然密密麻麻,但若觀察,這些士兵對彼此距離都有著出色把控,大量四級戰士在沒有將軍指揮的情況下,統一運轉體內能量。
空間中,氣息爆鳴聲宛若心跳,砰砰響動,就像是史前巨獸在進行著憤怒嚎叫。
此刻在這片被血液浸透的地方上,無數顆心臟和氣旋都化為了整體,它們以生命為代價,召喚著古老家族過去的力量。
各種顏色的玄氣能量以可見的絲帶形狀進入空中,瞬間便轉化成了滾燙炙熱的層層火浪,沒花上半天功夫,就用玄氣力量改變了整個地區的溫度變化。
位於天空的兩名將軍,凝重面龐上終於顯現出了些許輕鬆,時刻緊握在手中的雁翎刀也不似過往那麼沉重。
相互對彼此使上熟悉而又陌生的眼色,沒有言語但卻心意相通的震動羽翼,身形便化作流雲閃電,來到天辰引雷大陣的兩個特殊陣眼。
隨著士兵有條不紊的到來到事先規定好的位置,將軍原本極為沉重的呼吸如同冬日冰面,平靜下來,身後的玄氣氣翼也化為虛無,飄散於無形。
可儘管沒有了玄氣化翼的力量藉助,九級戰士磅礴能量依舊讓他們身輕如燕,腳尖如同是點在實物般的在天空靜謐肅立,彷彿來自天庭,負責禱告的樂師。
秋水雁翎刀如同樂器,被將軍隨意擺動,緊接著,雙手就像捂住至寶般的抓住了長刀刀柄。
頃刻間,身體中長睡的暴虐因子被惡狠狠喚醒,淡定血脈如同山巒崩塌,在身體中天翻地覆,無數玄氣能量順著手掌流入長刀。
“噗噗。”紅色光芒萬丈綻放,鮮紅無比,好似女子薄唇上的胭脂,又像死人脖頸滲出的鮮血。
與此同時銀色長刀被輕薄血膜覆蓋,宛若披上鎧甲的浴血神器。
“暴血。”兩名將軍被暴力填充的滿滿當當的眼睛緊閉,堅硬臉龐的表情看起來十分僵硬,但也可顯現出心中的視死如歸,抨擊長空的聲音覆蓋了整個奇陣大軍。
在幾乎沒有半點遲疑後,數萬名藍甲士兵們開始無聲重複將軍剛才做出的動作,各種刀槍劍戟在面前以混亂姿態隨意舞動,隨後雙手緊緊抓住其中一處,全身力量猶如風捲殘雲,噴 洩而出,無形血膜將地面,乃至天空的每個角落悉數覆蓋,頃刻間便將此地變成了鮮血汪洋。
“萬眾一心。”兩名將軍此刻雖然相隔千米之遙,但所做出的的動作,卻是同步的好似經過了機器校準,緊閉雙眸如同進化成功的機械戰士,肆無忌憚的眨動起來,手掌也不顧疼痛,在鋒的刀刃上輕輕一抹,宛若紅寶石般的血液從手掌中噴射而出,化作萬千血雨,隨後他們又有靈智般的融合成固態小球,不斷詭異旋轉,透露著血球體內擁有著毀天滅地的地量。
伴隨著將軍口中不斷凝唸的咒語,血球好似接受到什麼命令,穿越了刀劍血膜,一股腦的沒入堅硬刀身中。
“砰砰砰。”戰鼓般的心跳聲從長刀中旺盛爆發,如同魔鬼嬰兒在吸取能量後的茁壯生長。
這樣的過程不出意外在所有奇陣士兵身上上演著,傾瀉而出的能量都化為圓形晶體,來到了武器中,血膜也化成了吞噬萬物的沼澤,將戰士全身上下籠罩包圍,不費吹灰之力,便轉化成了強悍得血魔戰士。
龐大心跳聲在天空中如同經久不散的死靈,來回飛動,整個天空血雲滾滾,恍若風暴血雨將至。
“引天雷。”將軍慷慨激昂的呼喊,可面容上轉接而至的,便是巨大悲傷,因為他很清楚,這個陣法一旦建立,意味著什麼,但六幻滅絕門處在危急關頭,葉家歷代榮耀也允許數萬人以消耗血脈精華為代價,進行護家保國的大業。
上萬顆心跳在這一刻停止跳動,空氣寧靜好似空谷落雪,微不可及,奇陣大軍就像傀儡那樣將腦袋抬起,面向無盡長空,眼神詭異的凝望蒼茫天空,神情恭敬如奴僕,嘴角快速頌唱著滅亡悲歌,像極了過去跪倒在太陽下,祈求雨水的愚民。
這種幾乎接近死亡的寂靜持續了數十秒鐘時間,沉默等待的讓人口乾舌燥,心思混亂,但好在天地與人類間的呼應最終還是建立了起來。
原本厚重的,有上千米範圍的血色厚雲噼裡啪啦的產生一條裂縫,璀璨閃電彷彿深海珊瑚礁般扭曲線條,突兀從其中滲透出來。
緊接著,奇異變化再度出現了,亂麻般密集血色閃電在下落的過程中,被抽絲剝繭般的分離,如同海洋般的能量化為條條電束,來到了每一位奇陣戰士的頭頂,這個過程就好像是縱橫世界的力量,在尋找主人。
“大陣成,風雲定。”兩名將軍如釋重負的吐出一口血氣,大聲吼喝,仇視目光盯向了不斷推進的墨袍大軍,可看著這隻軍隊前進時的詭異身法步頻,眼中原本強大無邊的力量被迷茫和恍惚所覆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