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怔怔地看著她,不是很懂秦朝露說出這句話的心情,但想來是很複雜的。
“那你現下有何打算,可有地方住?”頓了頓,她又弱弱提道,“要不,在我家將就一晚吧?”她又不確定地看向屋內,眼神滿是糾結。
秦朝露眼睛一亮,幾乎下一刻就要脫口而出一句謝謝,但話到嘴邊又想到花朝的娘,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又暗淡下去。
花伯母一向不願花朝同她交好,覺得她家關係混亂,花朝跟著她會被牽扯,只是一直沒有明說,但秦朝露感覺得出。
此次她又跟秦家明對明的撕破臉皮,花伯母就更不願意花朝去蹚渾水了。
斂了斂情緒,抬起頭來,她故作輕鬆地笑道,“我有去處了,來找你之前就已經定好了落腳點,只等著我過去就成。”
“這樣啊,那真是太好了。”花朝鬆了口氣,臉上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笑。
“嗯嗯!”秦朝露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心裡卻是悶悶的,抬手揮了揮,回了個放心吧的眼神,“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花朝怔怔地看著她,心裡湧起一股酸澀,她覺得秦朝露實在太可憐了,只可惜她幫不了她。
只要一想到她幫不上忙,心裡就像堵住了一樣難受,手捂著胸口緊了又緊,頭往屋內看了一眼,猶豫再三,終究還是大膽一次,在秦朝露的身影快消失在拐角的那刻叫住了她,“今晚我們再出一次攤吧?”
秦朝露腳步一頓,怔然地回過頭來,花朝殷切的眼神在她視線裡逐一放大,她心頭一暖,鄭重的點點頭,“老地方,老時間!”
“嗯!老地方,老時間!”花朝勾起燦笑,心裡湧著說不出的痛快。
秦朝露頭也不回的先跑了,她怕再不跑就控制不住哭出來。
她心裡很清楚,花朝的母親應該是不會讓花朝再跟她出攤了。
畢竟她名聲已壞,而花朝又剛許了親,此刻再同她來往怕是對親事不利。
不過她有那份敢於為了她同母親對抗的心,她就心滿意足了。
所以今晚出攤的事,秦朝露其實不抱希望她能來。
戌時十分,秦朝露在清水街東頭扯旗擺攤。
此時距離他們約好的時間已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小半個時辰內買茶,看診的客人來來去去,但就是不見花朝的影子。
果然啊,她猜的沒錯!秦朝露垂頭嘆氣,雖然心裡不抱希望,但事實如此時,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失落。
在給最後一位客人盛了茶,看完診後,她終於沒心情再擺下去了,起身同客人解釋了幾句,便去扯招牌旗,準備收攤。
哪知此時,一個人影遠遠地自人群中跑來,一面跑一面叫著她的名字,“阿露,阿露!”
秦朝露轉看過去,花朝自人群中狂奔而來,細瘦的人影在人群中若隱若現,高高舉起的手臂卻明晃晃的佔據著她的視線。
秦朝露欣喜若狂,抑制不住地大叫她的名字,“花朝,花朝!”眼裡蓄滿了淚水。
花朝自那跑來,秦朝露自這跑去,二人穿過人群相擁一起,秦朝露抱起花朝轉了好幾個圈,轉得花朝頭暈眼花笑聲連連。
坐診的病人也不知為何,心裡就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站起身,為他們鼓掌。
其他路人停下腳步,也跟著鼓掌。
街上響起熱烈的掌聲。
二人笑著走到攤後賣茶看診。
人群被這對姐妹花吸引,開始朝攤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