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叛軍為何會篤定,北面的缺口不會被堵截,柴武也看的清楚——左右不過是把持著敖倉,以焚倉威脅中央不敢將叛軍堵死,而無奈將北面空出罷了。
好巧不巧,這個包圍圈形成唯一可能產生的弊端,也已不在柴武的忌憚之中——敖倉裡,早就沒有糧食了!
別說焚敖倉了,打下敖倉之後,叛軍怕是連軍糧都找不出來!
也就是說,敖倉非但成為了吸引叛軍冒險進入滎陽,落入包圍圈的誘餌,甚至於這個誘餌本身,都只是‘擬餌’而已!
這種情況下,誰還管齊地拿不拿得下來?
“傳令,全軍即刻開拔,星夜疾馳,奔赴卷縣!”
“另,快馬傳信大將軍:盡出睢陽之兵,西至筦(guǎn)城;淮陽守所部若遇敵攻城,不必力戰,退至成皋(gāo)便可!”
卷縣,位於滎陽敖倉東北五十里,與敖倉之間隔著大河。
筦城,則於滎陽敖倉東南四十里,於滎陽隔著一條卞水。
成皋則在滎陽正西五十里,同樣與滎、敖隔水相望——汜水!
北有大河,南有滎澤;西有汜水,東有卞水——這,就是滎陽之所以能承擔‘負天下安穩’之重責的原因:夠安全。
而滎陽敖倉一帶東南西北四條河流中,最不容易渡過的,便是滎澤。
倒不是說滎澤水流比大河還要湍急,而是滎澤,其實並不是一條河流——滎澤,實際上是滎水及因滎水而產生的沼澤地帶的統稱。
所以從嚴格意義上來講,滎澤其實是一片方面十數里的沼澤。
這樣的地方,哪怕是輕車熟路的當地人,都不敢隨便穿越;就更別提奔襲數千裡而來的齊地叛軍了。
其餘三個方向,就相對好走一些——即便是大河,也可以乘船甚至牽索而過。
柴武率領飛狐都尉趕至卷縣後,便可以在大河北岸駐防,堵住叛軍渡河北逃的線路;灌嬰大軍抵達筦城,也同樣可以在卞水東岸設防。
至於讓申屠嘉退出滎陽,退守成皋,則是另外的考慮了。
——申屠嘉大軍,人數太少了···
區區一萬五千人,還都是淮陽郡兵!
此時的郡兵,實際上類似於後世的民兵;連民警都算不上!
即便是在滎陽城城牆保護之下,面對齊軍那五萬戰卒,申屠嘉麾下的一萬五千餘民兵,也會十分吃力。
反正敖倉沒有硬守的必要,還不如把空空如也的滎陽敖倉一帶扔給叛軍,其餘三部則從東、西、北三個方向隔水以待,將叛軍徹底堵死在滎陽。
有汜水作為屏障,申屠嘉的處境就會好許多;哪怕是正規軍,在面對一萬五千名嚴陣以待的民兵時,也絕對無法輕鬆度過汜水。
將大半任務傳達下去,柴武習慣性的在腦海中,建立者戰略沙盤。
“灌嬰大軍十數萬,當無憂。”
“飛狐都尉數以外,戰力非叛軍可擬,又得大河為屏障,亦遊刃有餘。
“淮陽守面汜水而背函谷,不虞有失。”
想到這裡,柴武終是無奈的長嘆口氣。
“然淮陽守麾下戰員,終歸太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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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柴武懷揣著對申屠嘉大軍的憂慮,不安的踏上奔赴卷縣的路途時,在長安準備年初之事的劉弘,也恰好想到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