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這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現在做這些,不都是為她以後做鋪墊?”靳夫人瞧著靳司南是真的有些生氣了,嘆了一口氣,“你們兄妹倆的主意都大得很,我是管不住你們了,你們愛怎樣就怎樣吧。”
雖說上一秒在撂挑子,下一秒,靳夫人卻道:“但只一樣,靳家如今的情況,斷然不能因為你們兩個的事情,而變得亂糟糟,還往下掉。”
她窮其一生,想要的,可不是靳家越走越回去。
待靳夫人離開,靳思語似乎鬆了一口氣,跌坐在沙發上,臉上有著失魂落魄。
靳司南掃了一眼靳思語,沒有安慰她,反而轉身要走。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不能將事情浪費在這些事情上,尤其是,靳思語現在的困境已經解決了,至於後面那些問題,該是她自己想辦法,而不是一味地依賴別人。
“哥,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靳思語萬萬沒有想到,靳司南會說走就說,她以為,他多少會停留一下的,瞧著他漠不關心地離開,她按捺不住。
想了想,還是緩緩地開口,試圖將靳司南留下來:“我們都是媽媽的孩子,可為什麼,從小到大,媽媽對待我們兩個,區別那麼大?”
“只是因為,我是個女孩子嗎?”
似是想到了那種可能,靳思語臉色又白了幾分,攥著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靳司南確實因為她的話語停了下來,回頭也將她此時的脆弱都攬入了眼中,但他可能天生冷血,哪怕是自己的親妹妹表現出一副需要開解的模樣,他的內心也沒有一絲動容。
“你想多了。”
靳司南也是能夠感覺到靳夫人對他和靳思語的不同的,那種不同,界限很分明——靳夫人把他當作了所有的希望源頭,從小到大對他的要求,都嚴格得髮指。
青春時期,靳家的情況並沒有現在好,反而有點拮据。
那個時候,他還能每天聽到靳夫人對靳父的訓斥,無非就是說:靳父身為一個男人,卻始終沒有本事,讓他們這些人過上好日子,讓她們在外面有面子。
在那個時候,靳司南的心底,以為一個成年男人有能力的最基本能力,就是要讓自己家裡人過上好日子,讓家裡人在外面倍有面子,至少能昂首挺胸。
靳司南也一直以此為目標,而靳夫人,也只會以比這些,更嚴厲的方式去教育他,幾乎都是在給他灌輸一種“要成為人上人,才能夠有好日子過”的思想。
但是,像靳思語,靳夫人對她的要求,幾乎可以算得上是沒要求,只要靳思語不在外惹事兒,知道要以靳家的家庭榮譽為重,就沒有了其它。
完全兩種不同的教育方式,區別自然是有的,但是,要說這母愛上的偏袒,基本是沒有辦法比較的。
“媽說得也對,你現在也是個大姑娘了,戀愛方面該談就談,但是也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她就是擔心你談戀愛時,和別人在一起時比較亂。”
“我……”
靳思語很想說,她不會談戀愛的,但是,對上靳司南那雙冷漠的眼睛時,忽然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甚至還有一種感覺,如果將那些話說出,她可能會將自己暴露了。
那怎麼行。
靳思語強忍著,挪了挪嘴唇,最終只乾巴巴地說了一句:“知道了。”
靳司南見狀,也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靳思語看著靳司南離開的背影,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攥緊,低垂的眼瞼中,有一瞬間竟透出一抹陰狠,和那種不得逞的惱怒來。
她確實是去看過張越了,也是因為她的媽媽要逼著她去和張越的家人套近乎的緣故,給靳司南打了電話,實際上,還有另外一個原因。
她想看看,靳司南是怎樣的情緒。
昨晚在醫院時,她就覺著張越的情況有些不對勁,一問醫生,才知道張越那是被教訓了,後面在張家人聞聲而來,聽著張家人說的那些話,就將事情捋清了。
張越之所以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妄圖對別的女人行不軌之事,最後被人教訓成這樣了。
張家人自然不知道這張越招惹的女人是誰,但是靳思語也有自己的途徑,再加上在醫院裡碰巧見到了葉戰,得知葉戰是送謝重樓來醫院的。
再打聽一下謝重樓的情況,哪裡還有什麼不確定的。
張越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謝重樓,也是個紅顏禍水,完全不安於室,根本就配不上她的哥哥。
靳思語已然忘了,謝重樓之所以和張越認識,還是她從中牽線搭橋。
厭惡著謝重樓時,她更關注的,是靳司南的態度。
原本以為,靳司南今天多少會表露出一些,但完全沒有,那靳司南和謝重樓那邊,就這件事情,究竟是怎麼處理的?
靳思語心中好奇,但從靳司南那副表情裡,她隱隱覺得,這件事情,怕是沒有她想象中的那樣激烈碰撞,甚至有可能……一點水花都砸不起。
兩天後,靳思語所瞭解到的,也確實印證了她這種想法。
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