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老闆面不改色心不跳,瞄了一眼南宮鑰又看了看桌上的盒子:“行啊,一副字,加上這袋錢,成交。”說完將盒子往自己跟前挪了挪:“先把那副字拿來看一看。”
南宮鑰對孟贏說:“師兄,你在這裡等著,我回去拿一下。”
孟贏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做什麼表情,撒謊他不太會,這會只能三緘其口,等著南宮鑰那副字快點出現。
南宮鑰是個名人嗎?孟贏不知道,他只曉得知了就是南宮鑰,那副出自南宮鑰之手的字也一定拿得出來,只是不曉得為什麼,從她跑出去開始,他的汗就冒個不停。
胖老闆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發呆的孟贏,把那個木盒子又往自己當前挪了挪。
半柱香時間,孟贏再一次抬手擦汗,順帶向著胖老闆友好的笑了笑時,門“啪”的一聲被人一掌推開,南宮鑰拿著一卷絲軸站在門口,喘了一口氣進店將絲軸卷往桌上一鋪:“看吧。”
潔白的絲綢上,濃墨重彩地寫了“正身清心”四個字,遒勁有力,神韻超逸,確實是一副好字,氣勢不同於一般女子,筆法頗大氣。
胖老闆趴在畫卷上認認真真地看了一會,發表評論:“東西是真的,就是有些受潮,還有就是沒有落章……上頭這三個指紋……是不是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呢?”
南宮鑰掏出錢袋往桌上一拋:“哎……大概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吧,是真的就好,咱們貨貨相易,再加上這袋錢。”她真是太急了,時間又趕,居然不小心蓋了個指印上去。
胖老闆將木盒子遞去去,喃喃道:“這位公主也是福薄,結局悽慘,香消玉殞……”
南宮鑰抱著木盒子看了看,東西不假,看了眼惋惜個不停的胖老闆:“她慘什麼,比她慘的人多了去了,她自己識人不清,運氣又不好,怪得了誰。再說她不死你這個字可就不值錢了。”
胖老闆頓時沒有聲音,南宮鑰笑了笑,孟贏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二人沉默著出了店門。
出了店門孟贏才覺得鬆了一口氣:“你下次要做這種事還是帶著我一起去比較好,我心虛。”
南宮鑰莫名道:“你心虛什麼,我又不騙他。”
“可要是他認出你來了,要是……”
“他還抓得住我不成,這不是有師兄在嗎,她嘿嘿笑道:“再說了。我這個樣子,堂堂正正一個好男兒,你想太多了。”
她端著那個盒子掂了掂:“師兄啊,我們去哪裡處理這個?扔了還是埋了?”
孟贏看了看那個盒子:“得找個地方,現在住那間客棧不能回去,可是身上沒有銀子啊。”
南宮鑰從懷裡掏出一大塊銀子:“我可不會便宜了那奸商,咱們找家小店,要個房間。”
“你什麼時候拿的?”
南宮鑰以為他會讓她將錢送回去,一把藏進懷裡:“他坐地起價還有理了,再說了,這個破東西哪裡值那麼多錢,不就是因為一般人碰不到嘛,他不懂你是知道的啊,不就是妖物作祟嗎。”
孟贏一把將盒子抱過手:“做得好。”
“啊?”南宮鑰看著孟贏走遠,呆了一會兒才追上去,笑呤呤地跟在他後頭:“我師兄就是明理。”
孟贏臉一紅,推了推靠過來的南宮鑰,側過頭看了看她,臉更紅了。
這邊兩人去找地方,另一邊,吃得酒足飯飽的虞㶣忠文還是給孟贏留了一口飯。在屋裡坐了會兒,有些不耐煩地待到天色漸沉,尋了條面巾揣好,出門去了。
一路慢行,待到天色黑透,虞㶣忠文走到古玩齋外,左右看了看,掏出佩劍從門縫處插進去,輕車熟路地挑開了緊閉的店門。
找了一家小客棧的兩人將房門關好,南宮鑰與孟贏一起將盒子開啟,看著孟贏伸手去拿玉壺,結果還沒碰到,手便在距玉壺一指遠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孟贏的眼神也變得飄忽不定。
“怎麼了?”南宮鑰急道,輕輕推了推呆住不動的孟贏。
孟贏沒有反應,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將手拿開,情況似乎好了一點,眼神也重新變得清明。
南宮鑰覺出不對,拍了拍孟贏:“你怎麼不繼續伸手?”
“碰不到啊。”孟贏說:“我無論怎麼靠近,玉壺就在那個位置,離我不遠也不近,可就是碰不到。”
“你哪有在靠近?”南宮鑰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道:“你壓根停住沒動啊。”
孟贏看了看玉壺,又看著南宮鑰:“你說我沒動?”
“對啊。”南宮鑰一邊伸手一邊說:“你看,你就把手放在這個位置就沒動了,”說著繼續往前伸手:“怎麼會碰不到……”
話還沒說完,手堪堪觸碰到玉壺邊緣,南宮鑰整個人一下消失了。
孟贏頃刻後便反應過來,再伸手向玉壺抓去,可還是老樣子。他頹然的跌坐在凳子上,第一次內心恐懼不安。向師兄、師傅求救?可黑仔被他放回去後孟達就沒來過信件,沒有黑仔,他要如何傳遞信件?
虞㶣忠文那個死小子是捉妖家族的,可是那死小子不知怎麼的就被這玉壺給迷了,根本指望不上。
還能指望誰?孟贏眼睛急得發紅,南宮鑰現在會遇到些什麼?遇到了之後又會發生什麼事?他怎麼會忘了這些鬼魅妖術對她無用?
使勁扇了自己一巴掌,他開啟門往外跑去,門口處卻多了一堵牆,孟贏急慌慌的一頭便撞了上去,被自己那股力逼迫得退了好幾步。定睛一看,不悅道:“澤弘的隨從?”
“我叫盛柒。”盛柒原地不動:“你慌什麼?知了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