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時她已經坐了起來,鬆開了一頭烏髮,長髮散開落到床上,她像是從夜中走出來的精怪,那麼誘人地出現在他面前,引誘著他一步步陷入溫柔的陷井。
澤弘深吸一口氣平復內心又升騰而起的燥動,看著她將頭髮在身後鬆鬆束起,看著她起身走到桌邊倒好兩杯清茶,這才走過去坐在她身邊,伸手握住她的手:“你還好嗎?”
南宮鑰搖搖頭,想了想又點點頭。
他疼惜地撫上她的臉:“瘦了好多。”
她看著他:“你也是。”
“孟贏的事……”他想了想:“我會去找蘇先生,問一問還有沒有再入月下城的機會。”
芒陽都說不可能,再進去可以說就是沒有機會的了,但是她真不想說那種喪氣話,就點點頭:“虞㶣忠文把事情都給你說過了?我把自己的想法給你講一下,有些地方我還不太明白。”
澤弘就聽著她一點一點將自己的想法平鋪直述地講了一遍,他端起冷茶淺淺飲了一口,轉頭對上她清澈的眼睛,說道:“事情確實有點怪異,我們將事情串聯起來看一看。”
南宮鑰點點頭:“嗯。”
澤弘眼中帶了笑意,用手指沾了點水一邊寫一邊說:“這個鬼跟你相遇好似是個巧合,但是結合後頭發生的事,好像一切又都是有計劃的,那麼也就是說你們最開始的相遇就可能不是一個巧合。再者,殺孟贏卻要你看見,也就是說想利用孟贏的事讓你對我徹底死心。”
這一點南宮鑰也想到了,但她從未想到那一個巧合下的相遇也是一個有預謀的安排。澤弘略一停頓,繼續說道:“他曉得孟贏對於你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從之前他對你說過的話來看,他對於離間你我之間的關係很是見縫插針地明示暗示過許多,當然也起到了作用。”
說到無面,澤弘心裡是痛恨的,但想到無論如何南宮鑰也只是猶豫不決,從未真心聽信那些話就此背離他而去,心裡頭又泛起許多溫情來,也明白了她對自己的真心實意。
南宮鑰聽到澤弘說到這裡有些不好意思,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又抿抿嘴唇低下頭去,他把她對他的不信任說得那麼自然,她反而覺得自己真是傻里傻氣的不長腦子。
“可是後來我們又和好了,大概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超出了他的預想,最開始時他應該覺得你我不應該是這樣執著的人。”澤弘捏捏她的手,看著她笑:“那便只有痛下殺手,栽贓嫁禍,至於為什麼不直接殺了我,怕是會讓你生疑,不好走這一步。”
“便只剩下他為何要這麼做了。”澤弘略微偏了頭,眼睛看著桌上寫寫畫畫了一堆的東西:“……他要用你做成什麼事……你如今做的事便是收齊復活孟家先祖的東西,對於他來說意義不大……他讓你練的術法應該是對他用的……要你去死靈之地,還說可以控制鬼魂,這是……死靈之地有他要的東西。”
南宮鑰一下腦子清明瞭過來,那些自己一直沒有想明白的彷彿就是這麼一回事。
澤弘又說:“他對日光有懼意,這便是他的弱點,若我是他,便是想要攻克自己的弱點……死靈之地中有能讓他光明正大行於天地之間無所畏懼的東西!而這個東西需得你心甘情願地去取,他需要你的信任與信賴,最不濟也需要要你的感激。”
南宮鑰一個激靈,猛然抬頭,原來如此!
“你練的那個術法連你師傅也未曾聽聞,可見是個遺失久遠的孤本,而這樣的東西一般修練者確實不可能知道,明日我讓方大師過來看一看。”他用雙手握住南宮鑰的手:“雖然孟宗師說過對你身體沒有傷害,但是我還是想讓方大師再來確認一下。”
“好。”南宮鑰就這麼看著他,有人可以依靠的感覺真的很好:“那我接下來怎麼做?”
澤弘好看的眼睛裡永遠噙著笑:“一切照舊,待方大師來了之後,若一切都沒問題你便繼續練那術法,以免打草驚蛇,查一查他的老巢在什麼地方,再尋個辦法將他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