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瑩芳倒是坦然受了這個禮:“請梁大人坐下說話。”
梁銘還是有些失望的,本來以為是遇見世外高人,討論醫術。
“若是您有什麼不明之處,老身雖然懂得不多,可也與梁大人討論一二。”呂瑩芳緩聲說道。
梁銘想著既然來了,不如就問問吧!
“話本上寫遇到瘟疫要隔離,對疫情嚴重地區患者接觸過的傢俱、生活用品等一併焚燒。要戴面罩不能呼吸有毒的空氣,人死後,為何還要焚燒屍體呢?”
“因為那屍體裡內就有很多病毒,埋在地上會汙染底下的水源,就怕有人喝了水,會在此得病!”其實話本上也寫了,只是沒有人會相信。
梁銘原本是覺得有道理的,可是這與傳統的“入土為安”思想不同,讓人很難接受。如今藍家為了告知大家疫情處理辦法,而得罪所有人。
梁銘的頭上再次冒出功德值3個。
“鼠疫會透過呼吸和唾液傳染,蚊蟲也會讓人感染致命的瘧疾……老夫人寫的這些都是聞所未聞啊!世人不理解啊!”梁銘嘆氣。他和惠民局的大夫們都討論過的,也拿了各地的醫案看過。
西南那邊草木繁多,天氣潮溼,得瘧疾的人不少。如果只是預防蚊蟲就能減少病症那該多好啊!
如果那些瘟疫是透過呼吸和唾液傳染,他們只要處理好患者的私人用品,再給自己戴口罩,是不是在醫治病人的時候,就可以有效保護自己呢?
大家多希望這是真的!
梁銘拿起藍刊,翻看第二版,指著上面說道:“為何要將布條煮沸,曬乾,才能包紮傷口?”
呂瑩芳說道:“不乾淨的布條會導致傷口感染或者化膿,只有煮沸過的布條才徹底乾淨。”
梁銘略一思索,突然說道:“那行軍打仗之時,將士們傷口感染或者化膿,是因為綁傷口的不潔所致?”
“不潔的布條是一個原因。”呂瑩芳指著上面的一段,“如果醫者的手或者醫者用的刀具不潔,也是引發感染的一個原因。”
梁銘也在戰場中幫助過傷員,大夫忙不過來的時候,哪裡顧得上洗手?那些割腐肉的刀具來不及清洗,就去幫下一個士兵割肉了。
“刀具也要煮沸?”梁銘舉一反三地問道。
呂瑩芳點頭:“所有的物品,包括吃飯的餐具都要消毒好,被褥則要洗淨放在陽光下暴曬,同樣也是能少一些感染的。”
梁銘點點頭,指著做肥皂的那一段:“這個真的可以讓人的雙手潔淨?預防感染?”
呂瑩芳指著下一段:“即使不是瘟疫時期,不是戰爭時期,這肥皂都可以使人潔淨,少生病。”
“用羊腸做線,真的可以縫製傷口嗎?”軍中大多數是燒紅鐵器讓傷口結疤,再敷上藥品。但是傷口太大,例如長長的刀傷,就沒法用鐵器去燒傷口。如果真的可以把傷口像是女人縫衣服那樣縫合起來,可以救下很多將士。
梁銘指著最後一段老祖宗的話:“這天花種痘若是能成,這能活很多人命啊!”
呂瑩芳笑著點點頭:“大概藍家的老祖宗不希望這些方子被埋沒吧!”
梁銘的功德值直接上漲到10!
哇,之前不要林子一家賣身贖金的時候,功德值漲到10是最高的。她還是第二次見到有人功德值一下子漲那麼多的。
最重要的是,漲功德值不是因為她救了梁銘性命,而是她救天下人的性命,梁銘才有那麼高的功德值。
梁銘是個好大夫,果真仁者仁心,為了天下百姓而感激他。
梁銘擦擦眼角的淚,他的兩個隔房兄弟就是死於天花,就算他是醫者,也救不回他們。如果能早一些知道這些方子就好了。
梁銘雙眼紅紅地回到正廳,他一揮手:“諸位與我回去吧!”
莫大夫等人心中著急,只能按捺下性子,跟在他身後走了。
梁銘回到惠民局,和眾多大夫聊過後,大家統一意見後。他首先寫了一封公開信貼在了惠民局的牆上,文章大意:杉明居士仁義,不收分毫將眾人方子公諸於眾。他與居士聊過後,覺得甚為有用。還請大家理智看待,莫要寒了居士的心。
最後一句才是關鍵,寒了居士的心,居士不再投稿了,你們哪裡有那麼多方子可看?
信件後面蓋的不是他的私章,而是惠民局的印章,上面十幾個紅色的拇指印都是大夫們的。
有惠民局做背書,藍家這邊的壓力驟然減輕不少。畢竟老百姓是真的從藍家這邊得到實惠,而惠民局在百姓心中可是地位不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