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西剛剛只是旁觀了這場言語交鋒,身上便滲出了冷汗。
都是高手,明明什麼都沒點破,但意味就在話裡,警告分明。
半晌,黎子安端起那杯已經冷透的茶,喝了一口,冰涼的茶水順著喉嚨而下,喉結滑動。
“還沒查到?”
尹西有些為難,“還在查,日夜都在查,範圍太大了。”
黎子安重重放下杯盞,“罷了,不著急。”
“今晚還去醫院嗎?”
“去。”
相青松愈發覺得他看不透這個年輕執行人,方才他說的那些話,竟絲毫沒有讓黎子安產生害怕,甚至還有些不以為意,就像是,就像是——
就像是冷眼看著孩子鬧脾氣似的。
活了大半輩子,相青松不是第一次在黎子安這裡受挫了,他那種不矜不伐的態度,能激起任何有野心的男人的挑戰心!
可相青松不明白,既然黎子安這麼無所謂,又為何還要日日前往醫院陪在相詩晴身邊,像是在……穩住相家似的!
“那個……上官宛白最近怎麼樣?”
“自從小姐流產之後,莊素夫人扇了她一巴掌,黎總裁就再也沒和她見過面,看上去了,是厭惡至極了!”
相青松沉吟片刻,產生了一種錯覺,會不會,黎子安決定和上官宛白離婚了,所以才會陪在相詩晴身側,對他的警告也當耳邊風?
冷哼一聲:“這樣最好!”
選擇黎氏還是上官宛白,這個問題擺在這裡,聰明人都知道怎麼選!何況黎子安還是那樣精明的人。
說起來,上官宛白也算是無辜,可是沒辦法,總要有人為利益犧牲,他們相家,可只有相詩晴一個女兒……
上官宛白坐了很遠的車。
司機打表上的數字高的離譜,上官宛白看著窗外的景色,意識到這個司機是在繞遠路,也沒多說什麼,她靠在後座懨懨的。
司機看一眼後視鏡,忽然說:“姑娘,你去那邊是找誰啊?”
看她身上穿著都是名牌,怎麼會去環境髒亂的地方呢?
上官宛白睨一眼,沒做聲。
司機悻悻,低聲說了句“真傲”。
還是那條狹窄的巷子,來來往往的人很多,電線壓得很低,抬頭看見一隻鳥飛過去。
上官宛白買了一些水果和營養品,依照記憶中的路線找過去,看見了那天他們一起吃飯的店,在這裡黎子安輸給她一個賭注,她到現在都還沒想好提什麼要求。
再往前走一些,找到了,紋身店的門口,被趕出來一個學生,裡頭的人說:“快走,未成年不許紋身!”
上官宛白走進去,對拿著道具的大塊頭還是有點怵,那人瞪她一眼:“姑娘,你找誰啊?”
她無辜的眨眨眼:“我找於叔。”
那人愣了愣,有些古怪的說:“你是於叔的誰?”
這個問題還真把上官宛白難住了,她想了想,“我是他的侄媳。”
那人皺緊眉:“沒聽說於叔有侄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