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中間零星的幾個大塊兒的石頭立著,不想陷入泥窩,就只能踩著這些石頭一步步地慢慢來。
兩個人出門急,哪裡想得到會碰見這種情況,褲腿都是散開的長衫,走這種路最不方便了。
封印彎下身子,把白若雲的褲腳挽上去,在裡面結實地塞住,又處理了一下自己的長衫,在腰上打了個結。
順著牆根一點一點地摸進去。
樂培園最裡面的那間房子,在竹林的廕庇下顯得格外曲徑通幽,春風拂過,一片沙沙作響。
不用猜也能知道,這一定就是冒襄住的地方了。能在這種地方還有這樣的情操,彷彿大隱隱於世一般悠閒自在,只有冒襄這樣的文人雅士做得到了。
這兩天董萬沒接什麼案子,早上去了一趟縣衙走了一番程式就回來了。
現在悠閒地正躺在院子裡的搖椅上閉目假寐呢,手裡還輕輕地搖著蒲扇,好不愜意。
突然門外就響起了突兀的敲門聲。
“梆梆梆!”
“請問有人麼?”
封印和白若雲當然也知道冒襄這個點大機率還在翰林院。只是想著冒襄年紀也不小了,兩人猜想著他總歸也不會一個人住,家裡總有一兩個照拂的人,或是內妾,或者丫鬟婢女什麼的。
董萬並沒有貿然開門,隔著門先問了一句:“來人找何人,有何事?”
封印和白若雲被這青年男子的聲音嚇了一跳。
冒襄的屋子裡怎麼會有個年輕男人?
封印扯著嗓子喊了一句:“找冒襄,熟人來訪。”
董萬聽著來人也沒什麼敵意,從門縫裡還可以隱約看見來的是一男一女,手裡提了一堆的大包小包。
董萬還以為是冒襄的家裡來了人,趕緊給開了門:“誒,開門了。”
“吱啦”一聲,門被推開。
不管是裡面的董萬,還是門外的封印和白若雲都愣在了原地。
都是意料之外的面孔。
封印甚至沒有忍住,都沒過腦子,嘴裡便禿嚕出來了一句:“彥之。”
董萬這才舒了一口氣。
剛剛他確實是嚇壞了,並不是被白若雲和封印的出現給嚇壞的,因為他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京城的圈子這麼小,遲早要相見的。
董萬被嚇到的是,剛剛封印和白若雲見到他的那一刻突然愣住了,董萬還以為是他們倆認出了自己。
沒有理會封印突然叫錯的名字,打了個馬虎眼,先介紹起了自己:“我跟冒襄一起賃了這裡的房子,他去翰林院了,你們是?”
封印也很侷促,趕緊解釋:“我們是冒襄的故人,許久沒見他,擔心的來看看,帶了些日常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