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知為何,這一刻,他非但不憤怒,反而被這一巴掌給打的恢復了冷靜。
怔了怔,他便抬頭朝著花樓的方向看了看,只見花樓裡不知何時,又多了幾個的壯碩漢子,顯然那幾個漢子就是剛剛把楊先生從花樓裡扔出來的打手!
此時,他們正目不轉睛的朝著楊水生看來,顯然是怕他又進去鬧事兒,這才故意站在門口盯著他的。
他勢單力薄,雙拳難敵四手,要當真就這麼衝進去,定然是連著老鴇的面也見不上,又會被人轟出來。
抹著嘴角的血,吐了一口滲著血沫子的唾沫星子,楊水生沒好氣道:“這幫以貌取人的人,爺前陣子穿著光鮮的進去怎麼也不攔?就看誰銀子多,就看誰穿的體面,我呸。”
二狗子拽了拽楊水生,這逛花樓的事兒,怎能當著嬌杏姑娘的面兒說,人家是正經出生,還是水生哥的主子······
偏偏楊水生也不領情,撇了二狗子一眼,便罵了一聲:“拽什麼拽,扶我起來,咱們回去。
許嬌杏倒不以為意,畢竟,楊水生是個渾人,這可是人盡皆知的事兒!
一行人莫不吭聲的朝回走,眼看著快到鋪子門口了,就看到顧餘淮正站在遠處。
他的目光清清冷冷,看不出多餘的表情,可那緊抿著的嘴角,揭示著他此刻相當不愉悅。
“回來了?”他淡聲問了一句。
“這人誰啊,怎麼這麼跟嬌杏姑娘說話,嬌杏姑娘去了哪裡,他管的著嗎?”二狗子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楊水生斂眉,根據他對顧二的瞭解,只怕這會子,他面上雖是平靜,心裡卻是狂風驟雨。
而一切,自然也是因為許嬌杏!
眼看著二狗子還要說話,楊水生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廢什麼話,跟我進去!”
二狗子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楊水生往鋪子裡走去了,一時間,門口就只剩下了許嬌杏和顧餘淮。
許嬌杏不明白顧餘淮為何無緣無故的來了這裡,正當奇怪,就見他快步過來,將自己手上的一個薄披風遞給了她。
那布料,好生熟悉,像極了張七嬸給顧彩雲做衣服時用的花樣。
顧餘淮見她不接,徑直將披風蓋在了她的身上:“我來是想告訴你,雖然我和你不是什麼兩情相悅才成了婚,可你畢竟頂著我夫人的頭銜,有些事兒,我最好還是要管一管的。”
說完這話,他就走了!
許嬌杏愣了一陣,方嬸兒就趕了出來。
“東家,那顧二郎跟你說了些什麼,怎麼這幅表情。”方嬸兒問著話,又朝顧餘淮離開的方向看了看。
許嬌杏想到了顧餘淮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
方嬸兒見她不說話,便悄聲朝她說了一句:“東家,瞧著顧二郎倒是很緊張你,他在這裡足足等了你一兩個時辰呢,也不進屋,就在鋪子門口等著。聽方嬸兒一句勸,這兩口子之間,本來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合的,你啊,也別總是一個人扛著。”
這要當真是尋常兩口子鬧矛盾也就算了,可她和顧餘淮······
她壓根就不知道這人到底想幹什麼,莫名其妙的過來跟她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聽得她雲裡霧裡的!
“東家?”方嬸兒還要說上幾句,就聽鋪子門口傳來了阿花的聲音。
許嬌杏和方嬸兒同時看去,就看到阿花正摔坐在門口的階梯上,而許香巧和二狗子他們都紛紛的朝著鋪子裡鑽了去。
顯然,這些人是在偷聽他們說話!
許嬌杏眉頭皺的越發深了,目光定定的放在了阿花身上,沒有說話。
阿花被許嬌杏看的有些心虛,想著香巧姐他們蹲在門邊偷聽的場景,她打了個哆嗦,趕忙道:“嬌杏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我沒有偷聽,我,我就是。”
阿花說的是實話,她就是過去看看許香巧他們在偷聽什麼,只不過,這才過去,就被許嬌杏給發現了。
可如今,她說什麼,許嬌杏也肯定不會相信她的。
阿花心裡一陣愧疚,就怕許嬌杏因為這事兒而生了她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