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不許胡鬧。”
李麗貞一把將李香君從欄杆上拽下來,呵斥道:“瞧這孩子咋變潑皮了呢,呆會兒去了莫愁湖小公爺府上,可不能任性胡來,聽見沒有?”
“不要,我不,小公爺家不好玩兒。”
李香君撒潑了,拼命掙扎,一邊還大聲嚷嚷:“我要回石廟,我要找楊波叔叔。”
李麗貞拉扯著李香君,苦道:“十二孃,都怪楊波,好端端的孩子寵成這樣。”
“就是。”
十二孃抿嘴一笑,瞥了一眼異域空間裡的楊波。
‘我的錯,我的錯。’
楊波訕笑道:‘十二孃,你跟香君說,再鬧就沒有棒棒糖吃了。’
十二孃甩了楊波一個白眼,沒吱聲,和李麗貞一起,好說歹說,才把李香君塞進馬車,風景也不看了,趕緊趕路。
阮大鋮在畫舫上,眼瞅著她們離去,隨口問道:“履吉,你是如何識得十二孃的?”
“這幾日,她在十里秦淮四處走動,為的是收集在南京傳唱的小曲兒,就住在倚紅樓,倚紅樓據說是沈家堡的產業,跟楊波少不了勾連,還能不轟動?誰人不知?”
“你剛聽到了,她們要去莫愁湖小公爺府上?”
“小公爺邀了不少南京城裡名流,飽學鴻儒,鉅商大賈...”
曹履吉突然止住話頭,轉頭看向阮大鋮,又道:“集之,你也應該去啊,小公爺大概不知道你已經到了南京。”
“嘖...”
阮大鋮撓了撓鬍子,想起了一件事。
他自己在安慶老家‘閉關’,可他家的閨女阮疏影卻一直住在南京自家產業裡,昨日小公爺派人下了貼,請的是他的閨女阮疏影。
阮大鋮只有阮疏影一個女兒,自幼受他的薰陶,也善長詞曲。
徐家下貼的時候,阮大鋮在場,按理,徐家應該已經知道他在南京了,卻依然只請了閨女,難不成,自己不受徐家待見?
什麼南京城的名流,飽學鴻儒,跟我阮大鋮比起來,小手指的一根關節都算不上。
‘不行,我不能讓他們折辱於我。’
“履吉,你且接著聽曲兒。”
阮大鋮拿定主意,轉身就要下畫舫,揚手道:“我..我得回去一趟。”
...........
也就是向西行兩刻的功夫,馬車便駛過一個巨大的牌坊,在莫愁湖邊上停了下來。
莫愁湖水面光滑如鏡,閃爍著銀光,身後處處綠意盎然,一座暗紅色的小樓掩映其間,便是棋勝樓了。
小樓只得兩層,卻是雕樑畫棟,古色古香,據傳,明太祖和第一代魏國公徐達在此地下過棋,徐達贏了棋,還在棋盤上弈出‘萬歲’兩個字的模樣,是以得名。
“哇...”
“好美!”
十二孃和李麗貞都被莫愁湖畔的美景迷住了,不住驚歎,小香君還在鬧脾氣,磨磨蹭蹭的,小嘴兒嘟囔著下了車。
三個人往前走,路過一大片荷葉,荷花都開了,賞心悅目,本想多流連一陣,奈何小香君又吵著去摘荷花,只好匆匆過了這片荷葉,又見湖心亭。
湖心亭並不遠,由一條小道與陸地相連,小道兩邊,紅花掠水,垂柳弄姿,頗有些西湖蘇堤的意味。
幾個儒生模樣的賓客,負手站在小道上,左顧右盼,臉上卻是一副沉思狀,大抵在醞釀詩句吧。
“這就是著名的湖心亭?”
十二孃仰著小臉兒,正自感慨,卻聽到背後有人叫她。
“是十二孃嗎?”
十二孃扭頭一看,竟然是韓贊周,身邊還立著位大佬,魏國公徐弘基,趕緊盈盈福了一禮,“韓爺,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