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親王嘆息道:“你儘量多帶帶宸王妃,太后在宮裡,這幾個月都見不到一面,我們做長輩的,能照看就照看一二。”
如果宸王妃是個不識好歹或者爛泥扶不上牆的人,禮親王也不會多事,可她既然是個知冷熱、識好歹的,能幫寸就幫寸一二。
禮親王是個愛操心的,想著想著,就嘮叨了起來:“阿玦這孩子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自打回了京,總是待在王府裡不出門,他這豈不是自己把自己給圈禁了?!”
“他現在啊,就跟鋸了嘴子的葫蘆似的,他不想說的,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皇上也是,戒心太重了,這脾氣也跟一點就著的炮仗似的。哎,等過了年,我再找機會勸勸皇上吧。”
說著說著,禮親王就站了起來,略帶幾分焦慮地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趟。
當他又走了幾個來回,禮親王妃看著這麼來回走,就覺得心也被他給走浮躁了,揉揉眉心道:“你別再……”
她看著禮親王走到了窗前,目光落在了窗外堆著些許積雪的梅枝上,說了一半的話戛然而止,改口道:“王爺,你的右腿是不是不痛了?”
從前每逢風雪天,禮親王的老寒腿都會發作,折騰得他簡直生不如死,夜不成寐。
可是,昨晚明明下了小雪,禮親王卻是好端端的,昨晚一宿都沒起夜,現在精神也好得很,腿腳利索。
禮親王聞言霎時停在了原地,似乎時間被停頓了似的。
好一會兒,他才傻乎乎地低頭去看自己的右膝蓋,然後又跺了跺右腳,帶著些許結巴地說道:“不……不疼了。”
顧玦上次贈與他的膏藥昨天就用完了。
禮親王覺得這藥膏肯定十分珍貴,也不好意思再上門去討。
此刻聽老妻一提醒,他方才意識到自己的右腿是一點也不痛,方才走路時也沒半點影響。
禮親王又試著往前走了幾步,一直走到了禮親王妃跟前。
“真不疼了?”禮親王妃忍不住再次問道。
“不疼了。”禮親王肯定地點了點頭道。
他這時忽然想起上次在宸王府時,顧玦的按個小廝曾告訴他說,再用七天的藥膏,就能根治他的老寒腿,他當時也就隨口一應,沒當真,沒想到這狗皮藥膏居然真的把困擾他十幾年的老毛病給根治了?!
禮親王猶有幾分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大大,忍不住對禮親王妃道:“你捏我一下……”
禮親王妃半點沒客氣,重重地下手捏了他的大腿一把,疼得他“哎呦”叫了一聲。
跟著,禮親王又健步如飛地在屋子裡來回地走了起來,走得比之前還快,還利索,從走到跑,那身輕如燕的樣子簡直恨不得上房揭瓦。
這大冷天的,他硬是把自己跑出了一頭細汗,接過禮親王妃遞來的帕子,喜不自勝地說道:“不痛了,真的一點也不痛了。”
禮親王覺得自己何止是打通了奇經八脈,還打通了大小周天,整個人神清氣爽的。
上一次他去宸王府找顧玦討藥膏時,第一個匣子的藥膏才剛用完,吹了冷風后,右膝蓋還是會痛,所以,他才會厚顏親自登門去討。
可這才短短七天,居然真不痛了。
“難道我這老毛病真的根治了?”禮親王輕聲自語,差點沒大笑三聲。
“我去演武場上耍耍。”禮親王一邊說,一邊就往外走。
他是練武之人,平日裡也有練武強身的習慣,只是苦於這老寒腿,往年冬天都只好鎖著不動,此刻沒了病痛,恨不得趕緊去演武場上耍耍。
禮親王說走就走了,走出堂屋時,剛好長子回來。禮親王世子本是來給雙親請安的,卻被禮親王一把扯走了。
“走走走,老大,陪我去演武場耍耍。”
禮親王拽著長子的胳膊去了位於王府東北角的演武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