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琴小雙的威脅,程菲菲雖然答應了下來,可要如何做才能收到王妃院裡的訊息,她是一點想法都沒有。
能夠從受寵多年的琴小雙手裡拿回後宅管家權的王妃,絕不是容易對付的,可是想到曾經在教坊裡的日子,程菲菲又定了定神。
她一定不要回去那樣的地方,甚至於她心裡也清楚,琴小雙若是想要對付她,只會把她送去比教坊更糟糕的地方。
送完姚欣柔回來的沈佳禾總覺得先前的一幕有些不對,姚欣柔看向程菲菲的眼神一定沒有她說的那樣簡單,她當時的神色是十分震驚的,可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一個京兆尹的女兒覺得震驚呢?
沈佳禾一時想不通,糾結了兩天也就放下來,府裡事多很快就讓她忘記了這一茬,可過了沒幾天,白薇卻跟她稟告說:“王妃之前打聽過的那個程菲菲,最近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沈佳禾揚了揚眉,問:“怎麼了?”
白薇聲音低了一些道:“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從前都不怎麼見到她,近日卻總是在我們院附近徘徊,今日還發現她跟我們院裡的幾個小丫鬟都走的很近,像是跟她們問起了王妃之前參加馬球會的事情。”
“她們怎麼回的?”沈佳禾屈起手指,輕輕的敲著桌面,猛然之間又發現這個動作跟裴源很是相像,便立時收了手指,看著白薇等她回答。
白薇神色放鬆了一些回道:“她們倒也沒說什麼,那日本就是我跟白英陪著您去的,她們哪裡知道些什麼。”
沈佳禾點了點頭,囑咐道:“這事你注意著點,若是下次讓你瞧見,就帶她過來見我。”
這事過後白薇並沒有等多久,不過隔了兩天的功夫就等到了程菲菲再一次向院裡人打聽王妃的動向。
她不動聲色的靠過去,語氣也十分平靜:“程姑娘要打聽什麼?不如親自讓我們王妃說給你聽吧。”
程菲菲下了一大跳,轉頭見是白薇,也知道她是王妃身邊的大丫鬟,立時冷汗就滴了下來,往後退了兩步,慌忙擺著手就要逃。
白英卻早已堵在她的身後,等她一轉身就拉著她的手腕,語氣冷然:“跟我去見王妃!”
程菲菲簡直是被白英拖著進來的,沈佳禾見到她時,差點以為她是在這溫暖的春日裡中暑了,只見她臉色發白,嘴唇沒有絲毫血色,額上薄汗一層,都快要滴在眼簾上了。
她看了一眼白英,示意她將人放開,白英心裡還存有怒氣:“王妃,這人一看就不是個好的,鬼鬼祟祟的打聽您的行蹤,八成是要害您。”
沈佳禾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看著程菲菲好笑道:“琴小雙就這麼點能耐嗎?派出你這樣的來對付我,我怎麼感覺只要白英再兇一點,你這會都已經被嚇死過去了。”
程菲菲低著頭,見沈佳禾沒有發怒的樣子,才定了定神告饒道:“王妃還請饒了奴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這句話卻是讓沈佳禾立時收了笑,她正了神色,嚴肅的看著她:“迫不得已?縱然你可能是因為受了琴小雙的威脅,可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因為別人威脅就要加害於我,若人人都像你一樣,那我豈不是早就沒命活在這個世上了,你又憑什麼讓我饒了你。”
程菲菲身子一抖,整個人都爬伏在地上,沈佳禾只是冷眼看著她痛哭流涕,半晌才看她抬頭說話:“奴婢絕對沒有要要害王妃的意思,琴主子只是讓奴婢稟告王妃的動向,若是奴婢不答應,琴主子就要將奴婢給發賣了。”
沈佳禾冷聲問道:“陸公公曾說你是王爺從外邊帶回來的,這事你怎麼不去跟王爺稟告?”
程菲菲抬手抹了一把眼淚,才搖頭回道:“王爺自從將奴婢賜給琴主子以後,就再也沒有問過奴婢的事了。”
她自從去了琴小雙身邊,就被安排在這個破院子裡,這麼長時間過去,倘若王爺還能記得她分毫,就不會在這麼久沒見過她以後,連問也沒問上過一句。
程菲菲沒有說出來的話,沈佳禾心裡也明白,她嘆了口氣:“你的確可憐,可我不能因為你的可憐,就放一個琴小雙的眼線在身邊。”
程菲菲搖頭道:“王妃,奴婢真的沒有害您的意思,為了不被髮賣,奴婢……奴婢是去跟琴主子遞了兩次您的訊息,可都是一些日常小事,真的沒有說什麼關於院裡的秘密。”
白英在一旁冷哼了一聲:“若真是秘密,豈能讓你聽了去。”
沈佳禾看著她一雙眼睛已經哭得通紅,忽然又想起姚欣柔來,於是問道:“你可認識姚家的嫡小姐姚欣柔?”
程菲菲抬頭茫然的看著沈佳禾文問:“是那日王妃送出去的小姐嗎?”
“正是。”
“只是那日見過一面,奴婢先前並不認識。”
沈佳禾看著她,眼睛裡還帶著惶恐不安,心裡一軟便吩咐白薇道:“今日的事情讓院子裡的小丫鬟們都守好口。”
她又看著一眼程菲菲,警告道:“我可以當今天的事情沒有發生,琴小雙那裡你知道該如何回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