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點頭,沈佳禾又補上一句:“你安心待上兩日,等我想個法子,送你出去吧。”
程菲菲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磕了個頭,就讓白英推推搡搡的趕了出去。
沈佳禾沉思片刻,還是提筆寫了封書信,喚來白薇吩咐道:“這封信你親自去送到姚欣柔的手裡,記住避開琴鄉居的人。”
“那她?”白薇看著已經快走去的程菲菲問道。
“等送信回來就知道如何處理了。”沈佳禾擺手讓白薇出去了。
怎知白薇這邊才剛剛走出府門,就看見姚欣柔的貼身丫鬟春和從馬車上走下來,見到白薇便高興的喊道:“白薇姐姐,我家小姐讓我給王妃送封書信,可巧就碰見您了。”
白薇便先帶著春和去沈佳禾院裡,將姚欣柔的書信呈上:“我想著王妃看了書信,或許要在信里加上些什麼,就沒讓春和回去,等王妃看完了信,再讓她帶著信回去。”
沈佳禾將信箋展開,仔細看完以後反而舒了一口氣,她轉身告訴送信的春和:“你家姑娘說的我都記著了,你回去轉告她這事我會幫她辦好的。”
白薇便問了一聲:“那這封信?”
沈佳禾淡淡道:“燒了吧,我信裡說的跟姚姑娘說的是同一件事情,所以春和記得回去回話就好。”
等春和回到府裡回話,姚欣柔聽完後還覺得有些不相信:“王妃真是這麼說的?”
春和點頭道:“是啊,我聽白薇姐姐說王妃先前本是要把那個丫鬟打發出去的,後來給你寫了封信,說是要等到您回了信再做決定。”
姚欣柔輕聲斥責道:“什麼那個丫鬟,那可是程公子的姐姐,以後若是遇見程公子,在他面前可不能這麼無禮。”
“小姐真的確定那個丫……不是,是那位姐姐真是程公子的姐姐嗎?”春和還是不敢相信怎麼會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姚欣柔心裡其實也有些沒底,惆悵道:“我問過他了,他只說自己有個姐姐曾被髮賣了去教坊裡,後來他去教坊找過,姐姐已經不在那裡了,他也只是猜測會不會被有錢的人家買回去做丫鬟或者侍妾。所以我倒真是不能確定,也不敢貿然將人接到府裡,只能託王妃幫我照看幾日。”
春和皺眉道:“那若是錯了,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姚欣柔想了想那日見到的面孔,又肯定了一番:“他們長得那麼像,我想應該是的吧,總之這事等我再查證一番才行,不過王妃倒真是七竅玲瓏心的人,當時可能覺察到我神情不對,才在想要處置程菲菲的時候問一下我。”
“那倒是,王妃可是將軍夫人都看好的人呢。”丫鬟說道。
春和走了以後,沈佳禾便吩咐白英要好生照看程菲菲,不得怠慢,白薇並沒有看過信的內容,心裡有些不解,便問了出來。
沈佳禾將信箋放在燭燈上燃了以後才跟她解釋道:“是姚姑娘託我暫時收留照顧好程菲菲,雖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我跟她如今只是點頭之交,若是能得她真心,這件事會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沈佳禾抬眼看了看院子外,不放心道:“不過我要放走程菲菲,琴小雙肯定會有所動作,她一定會擔心這把本是對付我的短刃會變成朝向她的利劍。”
她們園中的先不說是不是都衷心於她,倘若琴小雙若是找了外援,她們這一院子裡的女眷,可是沒有一點戰鬥能力。
沈佳禾猶豫再三還是在睡前去找了裴源,只是略過了程菲菲的事情,藉口自己覺得院子裡最近不安全,想要借調幾位身手好一點的侍衛。
康王府戒備森嚴,府內也有功夫好的府兵,裴源心知沈佳禾有意隱瞞真實原因,儘管覺得有些好奇,但也沒多打聽,只吩咐了凌風去抽調了幾個暗衛送過去。
潛意思裡總覺得近日會有事發生,所以沈佳禾這夜睡得不太安穩,她夢見了自己以前的日子,是她剛出完任務上級對她進行嘉獎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很開心,看著胸前被上級親手別上的一枚黃金勳章,她也覺得很為自己驕傲。
只是回到自己在郊區的公寓時,這種喜悅卻是無人可以共同分享,特工的特殊性讓她不敢結交朋友,而這這種工作性質自然也是不能夠對家人訴說的。
所以那天她只是替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看著那一枚勳章被紅酒鍍了一層紅色的光暈,然後又被她丟在保險櫃裡。
保險櫃在她推手關上的一刻,咔噠一聲,她從夢裡猛然驚醒過來,那種無人分享自己喜悅的感覺又在四肢百骸裡遊走。
為什麼要幫助姚欣柔,是因為想要拉攏京兆尹的勢力嗎?也許是有的吧,可是潛意思裡更多的還是想有一兩個可以真心結交的朋友,以彌補之前生活裡沒有的缺憾。
沈佳禾撩開一點床帳,透過窗子看向室外一點月亮的清輝已經了無睡意,只能披上衣服出去走走,遠遠看見花園裡有一點亮光,走過去見是裴源正坐在亭子裡一人小酌。
沈佳禾抬步走過去,在這清冷的夜裡,開口而出的聲音裡也帶上了一點涼意:“一人喝酒多沒意思,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