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崢一行人快到宮中待下馬車時,馬車就停在宮門外,那個河南少尹下車後整了整官帽,看著眼前高大的城門,不禁說道:“這麼多年都沒有來看看我大唐的帝王居所,今天終於是看上了。”
後面陸崢走過來道:“怎麼,你這個河南少尹沒來過看過這宮廷嗎?”
“回陸長史,的確沒有,我一直是在外地當職,今日是頭一次。”
薛訥此時已經透過侍衛,走進了宮門,後面兩人便急忙走上來,陸崢對著薛訥道:“怎麼薛郡公這麼急?這是少尹的事,本該少尹走在前面,我倆應該走在後面。”
薛訥笑著說:“還有這麼細的講究……”
那個少尹此時也笑道:“二位不要爭執,我的事自然是我要操持。”
三人到了宮中又問了不少的人才知道聖上此時在紫宸殿,三人沿著御道的石階往上走,此時高力士正在石階上面,便擋住了三人的去路。
薛訥此時便開口道:“高公公這是何意?我們三人要求見陛下。”
高力士看了一眼後面的陸崢與河南少尹,便心中有些明白,就道:“陛下此刻正在處理政務,我看不如你們明日來吧。”
此時三人都慌了神,陸崢上前道:“這位河南少尹有大號事求見陛下,請高公公無論如何前去通報一聲。”
高力士便道:“河南少尹來此要見陛下,究竟是什麼要緊的事今日非見不可?”
那位少尹忙道:“不瞞高公公,河南今年一直饑荒不斷,有眾多的饑民鬧事,我幾次又是賑濟,又是鎮壓,鬧得是河南許多地久久不安寧。此番前來我是來請罪的。”
高力士一聽又道:“那就待我通報後,你進去,薛郡公與陸長史如果沒事,就不要進去了。”
薛訥與陸崢面面相覷,看著河南少尹進去了,兩人就在殿門外,坐在石階上等,裡面到底會怎麼樣,陛下是否要治罪,此時也難說清楚。
此時陸崢看著發呆的薛訥又道:“薛郡公想什麼呢?”
薛訥便道:“本來說好的,要為此人說話的,可是如今也說不上話了,我看不論結局如何,我們還得幫此人一把。”
此時河南少尹跪在殿中,李隆基在御座上批改著奏章,全然不顧他的說辭,突然李隆基問道:“你身為河南少尹,既然如此失職,你可知罪?”
“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責罰事小,我要你重新立功,你可明白?”
少尹有些訝異,不過看見有此良機,就道:“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只要陛下給臣一個機會,這河南事端臣自會用心竭力。”
俄而李隆基又道:“盡心竭力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一個人在辦事中還要了解實情,不要光顧著做,先把頭緒捋清楚。”
“是是是,陛下所言極是。臣就是開始不知實情,導致情況有變,這說起來還是要多瞭解實情再辦事。”
“你如今知道就好,說吧,這京中大臣中需要何人與你同去河南再安撫事端?”
此時少尹直接說道:“陸長史可以幫我。”
“你說陸崢?他官位不大恐怕難以鎮住河南的其他的官吏吧?”
“那陛下的意思是?”
“我覺得許國公蘇頲可以,不如選他吧。此人是前朝宰輔蘇瑰之子,家門風氣不錯,也對百姓有顆仁心,並且辦事也沒有什麼問題。”
少尹有些擔憂,又道:“這蘇侍郎官位如陛下所言,有點位高權重了,我看等不到河南就都傳開了。”
李隆基將奏章一扔,又道:“那你的意思是?”
“臣覺得此事要暗做,待到查清楚一些事再聲張也不遲。這河南歷來人口稠密,而東都又處於四方人流匯聚之地,這一鬧旱災就會有許多的連鎖反應,而且官吏之間關係匪淺,我看要處理好此事,先不要聲張出去,所以得派一個官職不大的官吏隨我同去。等到案件查清再派蘇侍郎巡撫河南,之後事便可定。”
李隆基聽了此話,感覺此人說得還算有一些道理,這官吏相護若是動靜太大,不僅不會有效果,甚至還會倒打一耙。可陸崢此人資歷淺,雖然有幾次做的不錯,也受過皇恩,可是東都那裡畢竟有些事他處理不是很順手。
少尹看著遲疑的李隆基,心裡想著是不是自己有些衝撞了,自己將內心所想都毫不掩飾地說出來了,這裡畢竟是皇宮大內,自己務必也不能太露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