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李隆基笑道:“還是你的見解不錯,朕準了,不過還要再添一人,你與陸崢畢竟人力單薄……不如就再讓中書舍人齊浣跟隨著你們一起,不僅路上還能多一人照應,而且辦事起來又更能多一份力量。”
“臣願聽陛下之言,不過何日出發啊,還請陛下明示。”
李隆基聽後便笑了笑,說道:“三日後再出發吧。你們可以聚在一起商討一下,將此事如何做,再仔細斟酌一下。”
少尹跪道:“多謝陛下垂愛,臣定辦好此事,給陛下一個交代。”
少尹退出殿後,陸崢與薛訥便圍了上來,陸崢問道:“陛下沒有問罪於你嗎?”
少尹道:“陛下宅心仁厚,不僅不怪罪我,還命陸長史與齊舍人和我一道去河南辦差,這說來說去還是陛下聖明。”
其實這種後果陸崢與薛訥也能想來,不過為何是陸崢與齊浣同去,陸崢去倒也可以理解,而齊浣身為中書舍人,掌朝廷機要,讓此人同去,必有陛下的一番心思。
薛訥又道:“那少尹何時離京?”
“陛下說三日後,可是我想先走,畢竟河南情況特殊,不可耽擱,我走時河南已經有許多的案件一環扣一環,很是麻煩。”
三人從石階上邊走邊說著,其中薛訥略有憂慮,而少尹卻喜笑顏開,接著薛訥又道:“那少尹不如先在府上暫且待一會兒,等到我通知齊舍人後再商議離京之計。”
“好吧,一切都聽薛郡公的安排。”
少尹慨然而答後,又與陸崢、薛訥走出宮去,三人本想坐著馬車就此返回府中,可是薛訥卻提出要在街上走。三人並排走著,薛訥道:“這前往河南雖然對你們說是輕車熟路,可是依然有險阻,所以你們要帶好食物,以防有什麼變故。”
陸崢此時道:“薛郡公若是不久之後去邊塞,自己也是要多照顧自己,這與我們同樣,都是山高路遠,前路莫測。”
薛訥回道:“總之你我都很難,所以各自珍重吧。”
少尹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些難捨,打斷道:“日後還能相見的,待到明年初春陸長史就能返回京城,這河南之事時間不會太久,而且此事還需速辦,要是辦遲了,可能會讓民生處境更為不利。”
少尹這番話讓陸崢彷彿看到此事的不易,如今他還未涉身其中,這河南動盪指不定會不好處理,而且其中有多少的反對勢力尚不明確。不過即使這是龍潭虎穴他也不畏,畢竟為民請命事大,豈能因個人之安危而因私廢公。
正當三人走著,後面的人群之中有人喊道:“三位慢走。”
陸崢轉過頭去,看著一個面色清癯的人跑過來,走到近前時,便拱手道:“三位在下便是齊浣。”
陸崢等人連忙也拱手道:“原來是齊舍人,幸會幸會。”
薛訥問道:“那齊舍人為何要追我們?”
“這不是陛下已經著令我要與陸長史和少尹一起趕赴河南辦差,我是一刻也不敢耽擱,見三位都出了宮,就一路跟來了。這不是陛下親自自指派,我也不會如此重視,不過我想問一下少尹如盡情況怎麼樣了?”
少尹便道:“此事不簡單,我一時也說不完,等到路上我會慢慢分析的。現在我們可以先去一家酒樓,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接著四人上了一家酒樓,在二樓一處臨近窗子的地方,四人坐了下來,少尹說道:“值此寒冬節令,今日便由我請客,上些酒來暖身,順便飽食一頓。”
另外三人都道:“那少尹破費了。”
“不怕,這些年我還有些積蓄,今日見到諸位,真是有感而發,不上酒肉難以表達我對諸位的敬慕之情。”
陸崢道:“少尹真是豪爽之人,如此大方,我陸崢與齊舍人定會傾力相助。”
少尹笑著,又連忙道:“那就多謝了。”
薛訥看著端上來的酒食香味濃郁,便道:“如今這些菜餚在我看來,就像是一頓飯後,四散而去。足可以稱之為別離之宴。不過我還是要祝福各位,不畏險阻,終有一日歸來後還記得此情此景。”
三人聽著薛訥這麼說,也就齊聲道:“就如同薛郡公所言,我們幾人都不會忘了今天,這為官畢竟有限,而我們的情誼卻能天長地久。”
於是幾人碰杯而飲,喝的十分暢快,此時齊浣剛喝了幾杯就已經滿臉醉意,而陸崢卻與少尹一直說著,無話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