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般的態度,實則並無失禮之處,卻又著實叫太后覺著惱火。
“你如今這是什麼話!”
太后若是手中有柺棍,怕是已經一棍打了上來了。
見著太后這般神情,穆菱倒是覺著有趣得緊:“太后娘娘可要當心些自個兒的身子,人老了身子總是比不得年輕時候,這氣血上湧若是不當心,中風癱瘓了可是要比我這殘疾人還要慘的。”
“你不過是瘸了一雙腿,便成了要挾哀家要挾皇上的資本了麼?”太后一口氣提上來,“莫說你只是瘸了一雙腿,便是在那冰室裡頭被凍死了,我皇家給你一個體面的喪事便也算仁至義盡了。你如今這般做派,卻還打算叫哀家和皇上,都一輩子供著你不成!”
呵,體面的喪事?
這太后也真當是說得出口,這般絕情絕義的話。
穆菱在心中一陣冷笑,抬眸卻是一片笑意:“我沒有要叫太后和皇上內疚,也並未叫你們供著,若是我現下自請出宮,太后可是允許?”
“你想要出宮?”太后頓時瞪圓了眼睛,面上的神色變幻莫測。
這貴妃一直便是個心腹大患,若是叫她得了機會出宮,卻也不知時好時壞。
一時間太后倒是有些猶豫了起來,只不做聲。
穆菱見狀便知太后是放心不下她手裡的東西,怕她出宮之後越發的不好掌控,反倒是生出了亂子來。
只是那樣東西,穆菱卻也是更不可能交於太后的。
那是她牽制太后唯一的東西,也是太后要殺她滅口的罪魁禍首。
“太后娘娘想來是不打算遣我出宮的。”穆菱輕輕一笑,“其實太后娘娘也不用擔憂那許多,若是遣我出宮,倒是省得在您跟前這般厭煩,您也能省去了許多麻煩,比現下做這些要強多了。”
至於那樣東西會不會洩露,也是全看太后會不會對她手下留情了。
太后陰著一張臉看著她,穆菱與她對視半晌,唇角勾起一抹淡笑來,便轉開了眸光。
到這般時候,總是想想給太后個臺階下。
正在思索之際,卻見拐角轉出個人來,這一細看,倒是將穆菱嚇了一跳:“皇上如何這時間過來了?”
梁初卻只是瞥了她一眼,便轉向太后:“母后,朕去慈禧宮尋您,卻不知您竟到了這。”
“哼。”太后面色依舊不好,“你倒是護短得緊,怕哀家把你這貴妃吃了不成?你瞧瞧你這伶牙俐齒的貴妃,不將哀家氣背過氣去了怕是不會罷休的。”
“怎麼著又惹您生氣了?”梁初微微蹙眉,話裡卻是聽不出喜怒。
太后自然不會做這種當面告狀的事兒,是以只冷哼一聲,便給一旁的慧嬪使了個眼色。
慧嬪會意,將手拿下來跪到梁初跟前哭道:“皇上可要為臣妾評評理兒,臣妾不過是教訓了個出言不遜的宮女,貴妃娘娘便下了這般狠手。便是太后過來說了幾句,倒是都叫貴妃娘娘給頂了回去。臣妾受些委屈倒不要緊,然太后卻是皇上生母,怎可……”
“無所謂那就閉嘴!”穆菱厭惡的打算慧嬪。
她自然聽得出來慧嬪這是在告狀,卻這告狀還告得挺有藝術性。將慧嬪自個兒受的委屈全說了,最後卻搬出了太后來,若是梁初不懲治穆菱,倒是不孝了。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到時候若是傳了出去,梁初便要失掉了大半的民心。
而不用誰去說,這件事定然都是會傳出去的,且不弄得滿城風雨便不會罷休。
想來今日慧嬪過來,便是因著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