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些日子過去,她卻是依舊平靜得很,不吵不鬧也不去找慧嬪麻煩。
然則她越是這般平靜,卻越是叫他心慌得很。
最終輕嘆一聲,梁初到底還是撩開珠簾:“怎麼這般晚了還在看書?看的什麼?”
此時的穆菱正靠在書桌前,一手撐著頭,神色有些閒閒的看著手中的書。她眸色悠然,眸子半垂,語氣說是在看書,還不如說是在出神。
梁初走近了才發現她這般狀態,不由覺著好笑:“你這般看,仔細將眼睛看壞了。”
“不過是打發些時間。”穆菱輕笑,這才抬眸來看他,“怎麼今日竟是有閒暇了?”
“若不是今日過來,倒還不知曉你竟是這般作態。”梁初輕嘆口氣,心中倒還是覺著有些鬱結,“將書給我,你該要歇息了。”
打橫將人抱了起來,梁初也不管其他,便將人抱著往床上去。
穆菱安靜的任他抱著:“你不看看,我看的是什麼麼?”
“你看什麼都好,只是要注意休息。”梁初寵溺的笑了笑,那一日的冷漠絕情全然不見。
他若是眼中閃現出溫柔來,那便是能將人吸引進去,從而難以自拔。本來俊朗的容顏,此時再勾起一抹笑容,著實會叫人把持不住。
穆菱抬眸去看他,眼神也不由得糾結起來。
到底那一日的冷漠是做戲,還是今日的溫柔是做戲呢?戲演久了,難免便會叫人分不清戲裡戲外了。
輕嘆一口氣,穆菱再度開口:“我在看兵法,看到有一計叫‘走為上計’的。”
梁初一怔,神色卻是全無變化:“怎麼看起這個來了?若是在打仗的時候用這一計,卻是不好的。”
“實則也並無什麼好不好,歷史都是勝利者改寫的。”穆菱笑著搖搖頭。
歷史評論,自然都不會寫當權者的壞話。即使是用了什麼下做手段,也定然是會被美化成神機妙算。
是以這計策,其實也沒什麼好評論的。
穆菱這般說,其實也不過是在告知梁初,在用手段的時候,他不用太過顧忌。又是在告訴他,他現在的想法她也知曉一些,並不用全數瞞著他。
梁初心思何其通透,自然是一下便聽了出來:“你呀!”
他低頭,唇角的笑意擴大,眼中卻是滿滿的無奈和寵溺。
這件事情是危險,他可以部署可以去做,但卻不會希望她被牽扯進去。
穆菱輕輕一笑:“你不用這般,有些事情我也可以去做,我會助你。只是若時局平穩下來,你可否讓穆尚書告老還鄉?”
“可。”梁初點頭,自然是應允的。
這一回若是真起事,那朝廷的動盪便不是一點半點。而穆尚書作為宮中貴妃的父親,日後定然是越發飛黃騰達權勢滔天。
而這權勢,卻是最要不得的東西。
且功高蓋主,少不得日後會引火燒身,還不若在這時候就退出,也好討一片清淨。
梁初知曉她的心思,這一場動亂評定,他定然是要讓穆菱坐這皇后之位的。到時候若皇后外家勢力太過強大,說不定會成為第二個蘇念如。
她的考慮,她這般的為他著想,叫他心裡覺著滿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