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回想一遍,確實是從穆菱一入宮起,就未曾受到什麼寵愛。
便是從冷宮出來一直晉升到貴妃,便是有了他這專寵,她還是滿身傷痕。而最大的痛處,便是他們的孩子。
憂傷愧疚漸漸染上眼眸,梁初低頭輕輕一笑:“愛卿且放心在家裡等著訊息吧,再過幾日阿菱也該要回宮了。”
只是尋常的語氣,帶著懷念寵溺,如同知曉過兩日妻子便要回家的丈夫一般。
聽出梁初話裡的篤定,穆尚書倒是稍微鬆了口氣,雖然有意要藉此為穆菱多爭取一些,卻也知曉不能操之過急,便只拱手道:“如此臣便放心了,小女雖是愚鈍了些,卻是一心為著皇上的。經了這般多的苦難,嘴上雖然是不說,心中難免有些埋怨。若是小女耍些小性子,還請皇上看在小女受的這些苦楚上,寬恕則個。”
一心為著他?
梁初在心中一陣苦笑,大約這世上只有她一個女人,只是一心逃離他的吧?
只這些卻不會告訴穆尚書的:“朕自是知曉,愛卿若無其他事情,那便退下罷!朕還有些摺子要處理。”
如今這些蘇晉餘黨,是要一一都發配了才可。
達到目的,穆尚書見好就收,拱手行禮退了出去。
梁初在御書房看了會兒摺子,便快到了午膳時分,梁初放下摺子,忽然覺著心頭有些空了。
她不在,他總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輕嘆一口氣,梁初站起來往外走去:“去承乾宮。”
馮壽趕忙跟上,吩咐了小太監先去承乾宮通報,這才去準備了步攆等。
承乾宮原本就安靜得很,沒了主人便越發的寂靜了。
梁初深吸一口氣,大步走進去。
“給皇上請安。”翠煙和琴棋書畫出來迎接,自是比往日更是恭敬。
梁初卻是未曾看一眼,擺了擺手示意不用人跟著,便徑直往內殿走去。
臥房內的擺設未曾動過分毫,還是她在時的摸樣,只是主人家卻終究沒在這裡了,甚至是厭棄這裡的。
摸著小榻上的鋪的皮草,柔軟的手感,入手卻是冰涼,彷彿涼到了他心裡。
忽然梁初的眼神瞬間你凌厲起來,站直了身子喝道:“出來!”
“主子。”一抹身影出現在近前,“有新訊息。”
“說。”
梁初轉身在小榻上坐下,微微壟起的眉頭顯示他有些不悅。
暗衛小心的斟酌了一下,決心還是先說貴妃的事兒:“屬下們聽到,貴妃打算明日午時一過便從東門出城。”
“午時……”倒是急切得很,竟是第二日就要走了。
梁初心裡一痛,抬眸見著暗衛的神情,眼神立時轉為冰冷:“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