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沐珣絲毫聽不進去任何的勸告,他得知宮裡進了刺客,本來打算隔岸觀火,身邊人立刻傳來訊息,穆安被禁衛軍帶離了賢淑宮。
一股子莫名的不安從心底飛竄,他想也不想就衝了出來!
終究是來遲了一步,他沒能救回穆安,那個在雁回關外冷靜沉著,不畏生死,大氣凜然對著自己歪頭一笑的小丫頭。
他知道,也無數次告訴自己,穆安是攝政王妃,已為人婦,可那又如何,一看到那張嬌俏的臉,那活靈活現的模樣,他就心下歡喜的不得了,他忍不住想要偷偷護著心裡的小丫頭。
在詭譎莫測的大梁,他步步為營,小心翼翼,銀紋遮面,無所事事,不碰刀劍……種種都是為了隱藏自己,可是蕭晟淵對自己的疑心從未消除過。
壓著心下破殼而出的怒氣,他顧不上被人識穿的風險,就要提劍追上去。
身邊的隨從咬咬牙,弓身:“世子三思,若是世子非要救攝政王妃,屬下不阻攔,只求世子出了宮在無人之處再碰劍,屬下替世子掌著。”
“世子三思”,耳邊齊刷刷響起隨從的懇求:“不許世子掌劍也是將軍的命令,世子應當以大局為重。”
緩緩收回手,沐珣轉身大步往宮外而去,冷聲:“出宮!”
身後的隨從齊刷刷鬆了口氣,他們深深知曉世子的脾性,雖桀驁不馴,卻向來是聽將軍同夫人的話的,只要拿出將軍夫人,定然能讓這批孤狼的心軟三分。
果不其然。
差一點,世子就在大梁宮內將自己的身手暴露。
實在搞不懂世子為何對攝政王妃如此上心,隨從心下越來越慌,愈發覺得自家世子瞧上大梁攝政王妃!
這是要同大梁攝政王搶女人,想想都能打個冷顫!
太恐怖了……
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的謝良匆匆去太和殿稟告。
“皇上,沐珣世子追出去了。”
蕭晟淵正襟危坐,衣衫整齊,面色紅潤,連頭髮絲都未少一根,淡淡抬眼,幾分疑惑:“沐珣?向何處去了?”
“看樣子,是追著攝政王妃而去”,謝良戰戰兢兢:“皇上放心,他定然尋不到一點我們的蹤跡。”
蕭坤闊步上來,聽罷,冷哼一聲:“殊不知這攝政王妃同大涼世子關係匪淺,竟然讓手無縛雞之力的世子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追著刺客而去。”
蕭晟淵黑了臉:“去查查,攝政王妃同大涼世子之前的交集。”
“大涼世子初來盛京,同攝政王妃能有什麼交集,想來也是查不出什麼”,蕭坤蓄意挑撥:“皇上該擔心皇叔是否同大涼世子頗有交集才對。”
冷冷掃了他一眼,蕭晟淵不滿,招手讓謝良下去,這才徐徐道:“不管大涼世子同皇叔有無交集,現在最重要的是攝政王妃的事,讓人盯著沐珣,別壞了事。”
“他能壞什麼事!王妃現在已經在我府上了,想知道什麼還不容易,我就不信,她嘴有多硬。”
蕭晟淵:“謹慎點,皇叔明日就回來了,莫要讓他發現端倪,否則你和朕都吃不了兜著走!”
經過這麼久,蕭晟淵還是打心底裡畏懼蕭辭的,今夜出了這樣的事,為了不引起懷疑,還平白搭上了幾個禁衛軍的性命。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蕭晟淵突然有幾分悔意,怎麼就一時上腦,聽信了蕭坤的話,綁了穆安?
洞察到蕭晟淵的慌張,蕭坤定神:“皇上放心,就算最後出事了,一切罪責也由我一人擔著,不會讓皇叔懷疑到皇上身上,況且此事除了謝良,無人知曉,謝良忠心耿耿,定然萬無一失。”
“你以為皇叔是好糊弄的”,蕭晟淵白了他一眼。
“等從攝政王妃嘴裡套出皇叔蓄意謀反,豢養殺手,勾結大涼的證據,我們也無需瞞著他了”,蕭坤義正言辭:“滔天之罪,就算是撕破臉皮又如何,本王不怕他!”
“你呀……”,蕭晟淵幽幽嘆了口氣,緊了緊手指,指甲微微泛白,沉聲:“事已至此,朕知道沒有回頭路了,時間不多,一定要在皇叔懷疑之前從攝政王妃嘴裡套出證據來!”
到時候鐵證如山,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將蕭辭困在京城,用穆安的命,逼他束手就擒。
蕭坤笑了一聲,暗中出了宮。
“三王爺”,天和門前的侍衛行禮:“王爺慢走。”
“可曾見到大涼世子?”
“回王爺,見到了”,侍衛臉色難堪,憤憤不平:“宮門已閉,哪能隨意開啟,大涼世子手無密令,卻執意要出宮,我們阻攔不得,只能任憑他闖了出去。”
唇角下拉,蕭坤陰惻惻的看了一眼風過無痕的大街,冷颼颼道:“區區一個賜名世子,就敢如此猖狂,當真是不把大梁放在眼裡!”
侍衛悄悄閉了嘴,看著三王爺的臉色一陰再陰,最後聽他道:“若有人問起,就說本王一個時辰前就已經離宮,清楚了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