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建年以來第一次冬獵,眾臣都以為今年的秋獵免了,今年的紅霞獵場沒機會開了,誰知道皇上一時興起搞了冬獵,最高興的莫過於受邀的公子哥。
獵場觀臺之上,所有公子哥都是英姿颯爽,唯獨武清文一干老臣面色沉重,坐在人群后面悶頭喝酒。
王府的車緩緩駛進了獵場,所有人規規矩矩起身行禮。
穆安拖著蕭辭的手從車上下來,她一改以往的素色,豔麗的裘衣映託下,更是顯得唇紅齒白,媚而不嬌,複眼過去夾雜著幾縷寒涼。
蕭辭溫聲:“今日你不用上馬,身孕一事本王並未報,暫時無人知曉,你就偷個懶在臺上等著,今晚加肉。”
“你小心點”,穆安忍不住叮囑。
兩人剛走了兩步,緊接著蕭晟淵就到了,與他一道來的還有沐珣。
同蕭晟淵今日一身勁裝,意氣風發不同,沐珣依舊素色冬衫,裹著一件銀絲裘衣,露出的嘴角笑意吟吟,那裡有一點參加冬獵的樣子,倒像是誰家的溫潤公子來賞花的。
看到這一幕,穆安神色愈發陰沉,現在的沐珣在她眼裡,裹著一層迷障,讓她分不清溫潤同狠戾那個是真,那個是假。
眾臣叩首:“參見皇上!”
“哈哈哈”,蕭晟淵心情異常的好,同他差點將京城掀了個翻天覆地的怒氣截然不同,高聲:“今日不用多禮,朕讓人開了紅霞獵場,今日獵物最多者,重重有賞。”
“皇叔”,蕭晟淵突然衝著蕭辭回來,面帶笑意:“許久未見馬背上的皇叔了,今日可要一顯身姿,同朕比比?”
蕭辭起身,漫不經心:“皇上說什麼就是什麼。”
這般敷衍,反常的是蕭晟淵非但不惱,還純粹的拍了拍蕭辭的肩膀:“朕可不是皇叔的對手,待會可要皇叔手下留情了。”
“遵旨”。
沐珣慢步過來,繞過蕭辭對後座的穆安一點頭,他敏銳的察覺到穆安的疏離,沉思片刻目光略帶愧疚,漫步過去。
豈料他這愧疚之色讓穆安心涼了半截,直視片刻,穆安率先收回目光,垂著頭不予理會,可放在腿上的拳頭卻忍不住錘了一下。
低聲:“……騙子!”
“對了,世子呢?”蕭晟淵親切的拉過沐珣,今日的他好像徹底卸下了帝王的架子,開心道:“不知道世子身手如何,也讓朕開開眼界。”
重心還放在穆安身上,沐珣無暇顧及,只是隨意的拱手推脫:“皇上就別折煞我了,本世子這身手若是露於人前怕是會掃了皇上的興,讓人笑話。”
蕭晟淵:“朕看誰敢!世子不用謙虛,可同朕的皇叔比一遭。”
“不如皇上先同王爺來一場,下場我再來,如何?”
“好!”蕭晟淵大笑,推著蕭辭:“皇叔,上馬!”
蕭辭看了沐珣一眼,給了穆安一個放心的眼神,這才隨著蕭晟淵下臺。
各世家的公子早就迫不及待了,馬背高坐,等著蕭晟淵一聲令下就四散而去。
“皇叔,朕已經很久沒這般暢快了,還是宮外好”,蕭晟淵同蕭辭並立,抿唇道:“朕的馬術也是皇叔親手教的,如今這徒弟已經成了俯瞰天地間的雄鷹,就不知道師父滿不滿意了。”
總覺得今日的蕭晟淵怪怪的,蕭辭具體卻又說不上來,錯開一步道:“皇上,開始吧。”
一抹失望從眼底逝過,蕭晟淵變了臉,與蕭辭同時翻身上馬,率先一揚馬鞭,飛奔出去。
蕭辭在原地打轉半天才追上去。
看著所有人蜂擁而入,呼喝聲綿延不絕,倏然就沒了身影,穆安起身走到一邊,不過片刻沐珣就找了過來。
斂了笑意,他道:“今日心情不好還是怎麼,見了我也不開心。”
穆安抬眸,謹慎的往後退了一步:“世子,我昨日聽了一則關於你的訊息,世子知道是什麼嗎?”
見穆安的疏離,沐珣苦笑,他知道必然是沈行白揭穿了他的身份,跨一步站在風口,替穆安擋著寒風說:“大概知道。”
這就是承認的意思了,穆安幾近發怒,她壓聲:“天樞閣主是我一直想親自拜會的人,現在知道這人竟然是你,突然就不想見了,世子,你為什麼要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