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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皇叔一直都在

眼睜睜看著蕭晟淵的生氣一點點流失,太后不禁紅了眼,暗自用帕子擦拭著。

謝良急不可耐,因為大家都不知道太后什麼時候就不清醒了,現在宮裡就靠她撐著,若是太后開始糊塗了,誰來主持大局。

他出聲催促:“太后,攝政王在外面跪著了。”

這話公公已經在外面報了三次,眾人本以為太后召攝政王來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想辦法拖住他,一切等皇上醒了再說,誰知道半柱香過去了,太后坐在榻邊緊握著皇上的手獨自垂淚,就是沒一點要攝政王進來的意思。

蕭辭紋絲不動的跪了一柱香,這期間無一人開口,不知什麼時候太和殿外依稀飄起了雪。

太后親自為皇上餵了湯藥,低低喚幾聲:“……淵兒。”

聽在耳朵裡絞心至極。

輕輕擦掉淚,太后看向謝良,那陡然慈祥下來的目光嚇的謝良心口狂跳,他生怕太后突然糊塗了。

“太、太后?”

“辭兒一人來的?”太后咬字清晰:“穆家丫頭沒來嗎?”

鬆了一口氣,謝良點頭:“王妃沒來。”

“那就把辭兒給哀家喚進來。”

得了信,蕭辭慢條斯理的起身,不著痕跡的抿唇,讓唇色潤了些,這才抬步進去。

太后早就眼巴巴伸著手等他了,好似方才謝良同公公的報聲她都未聽到一般,好似蕭辭風塵僕僕的從王府一路進宮,直接就被她迎進來一樣。

謝良起身悄悄退到角落裡,不知為何,他現在太敢直視蕭辭,生怕他注意到自己。

太后的行為不免讓他沉思,能在這水深火熱的宮裡掌權的,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慈善之人,每個人都玩弄著計中計,好比這迷糊、糊塗的太后,狠起來怕是連皇上都得望而生畏。

蕭辭行了禮:“見過太后。”

“辭兒”,太后見了他似是非常激動,起身就要過來,可疲乏的身子骨硬生生扛了一夜,過於虛弱差點跌倒,對著蕭辭就哭起來:“辭兒來了,辭兒可無恙,哀家聽你也傷了,傷哪了……嚴重嗎?”

“本王一切安好”,蕭辭主動起身扶住太后,溫聲:“讓太后擔心了,皇上怎麼樣了?”

謝良暗戳戳盯著蕭辭看了會,心下疑惑……他好似真的未傷分毫?

可是怎麼可能!他奉命派去攔車的人全數剿滅,可連蕭辭的面都沒見到,若真是安然無恙,為何王府的車駕瘋了一樣往京城趕,一路上更是大開殺戒?

王府戒備一夜,難道蕭辭昏迷了一夜?

可若是昏迷一夜,定然是傷的不輕的,更不可能一絲破綻都不露。

悲痛的目光朝後面看過去,蕭辭兩步到榻邊,蕭晟淵面如白紙,果然,那堪堪懸進心口的箭還血淋淋的插在身上,太醫膽小,就是箭尾也沒敢折。

好在血已經止住了,輕輕撫上蕭晟淵的臉,指尖探過去那鼻息若有若無,當真是命懸一線。

“阿淵”,蕭辭透著悲涼:“阿淵定然會挺過去的。”

聽了這聲,太后終於撐不住了,痛哭出聲:“哀家就知道,辭兒不會坐視不理的,得快些把箭拔了,不然淵兒危在旦夕,辭兒……你想想辦法。”

蕭辭回頭,眉頭一峻:“醫聖呢?醫死人肉白骨,商討一夜難道一點法子都沒有嗎!”

醫聖叩首:“王爺饒命,臣醫術不精,不敢擅作主張,倒是王妃若來,皇上定然無恙。”

不知這話是誰教他說的,蕭辭冷眼掃過去,將穆安扯出來,大膽!

太后眼巴巴看著蕭辭,焦急道:“穆家丫頭呢?辭兒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哀家不是讓你倆一起來嗎,傳哀家旨意,讓穆家丫頭現在就來,讓她來為皇上醫治。”

“太后,她來不了了”,蕭辭說:“安兒昨日在密林中受傷,動了胎氣,如今還在榻上昏著。”

“什麼?”太后雙肩微抖:“穆家丫頭有了身孕?”

“是。”

人還昏著,太后一時間悲喜交加,她是打心底裡喜歡穆安的,也是喜歡蕭辭的,可如今蕭晟淵生死一線,除了穆家丫頭,還有誰能來就她的淵兒?

蕭辭扯起謊來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絕對不能讓穆安在這個時候進宮,變數太多。

角落裡的謝良抑制不住的驚訝,蕭辭根本沒受傷,傷的是穆安!

這麼一來合情合理,若是穆安傷了,還動了胎氣,別說一夜了,就是三天三夜堂堂攝政王也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守著。

畢竟明眼人都知道攝政王妃在王爺心中無人能比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