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川被沈行白摔的狠了,藥勁過去,渾身鑽心刺骨的疼,可他更怕沈行白不信,迫不及待的說:“師弟,我沒騙你,我找到了萬星相匯陣,我還進了神地,裡面一定有封靈棺,大涼天塹,你知道嗎!”
沈行白一驚:“你說什麼!”
“果然,師弟一定知道”,紀川笑了一下:“我入了天塹,九死一生,也沒能窺探裡面分毫,可萬星相匯陣已經出現了?這意味著什麼,師弟恐怕比我還要好奇,對不對?”
紀川憑藉一己之力,就能發現萬星相匯陣,沈行白緊繃著臉:“你想要什麼東西?”
紀川:“我曾意外得到一顆珠子,便是出自天塹神地,同給封靈棺陪葬的神物一脈相承,這珠子如今靈力稀微,撐不了多久了,在來京的途中被搶走了,你幫我拿回來。”
沈行白蹙眉:“什麼珠子?”
他們現下已經做好了下天塹的準備,可從沒查到過什麼珠子。
“師弟你可曾想過,有封靈棺的地方,會輕而易舉的讓我們進去嗎?”紀川苦笑:“必然是阻礙重重,閣中早有記載,若是靈力相引之物,必然有奇特的感應,有了這珠子,我們便能最快的找到封靈棺,危險之地,不宜多待。”
“我憑什麼信你?”沈行白沉色,冷道:“不管你這次回來有什麼目的,我都不會讓你得逞的,至於其他,更不要肖想。”
紀川覆在床邊,陡然低了聲:“師弟不用口是心非,只要能找到珠子,我便帶你去神地。”
眸色深了深,沈行白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紀川是自己闖進去的,雖然摸出了萬星相匯陣的門道,可也重傷了自己。
這種蠢辦法,沈行白何必用第二次,眼下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出了院,沈行白同前來的穆安撞在了一起,他愣了愣:“三嫂別進去了,晦氣。”
穆安朝裡面看了一眼,靜悄悄的,她緩緩道:“別讓舊事繞了心,人就在裡面躺著,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前發生了什麼,可我出手救他的時候,你沒有阻攔,這說明什麼?”
沈行白:“我只是……”
“你若是想他死,就不會糾結到現在了”,穆安對他道:“等你想清楚了,再做決心也不遲,他現在這個樣子,也跑不了,若是消不了的仇怨,你遲早都會下手的。”
看著穆安進去,沈行白愣了會,轉身出了府。
傷口的藥勁過去,便又疼起來,紀川強撐著精神,回想自己這落魄苟且的半生,好似從未真正的活過。
靴底發出細微的輕響,穆安讓明月在外面等著,她一展衣襟,紀川聽到動靜,即刻警惕起來。
方側過頭,就對上一張淡然的臉,瞳孔一縮,莫名的,紀川看見了天塹地的崖壁,黑漆漆的天,刺骨的風吹著他的碎髮,在驚喘中他想到了從天塹下逃離的那一刻。
恐懼……
屋子裡四下的窗戶都開著,光照充足,穆安抬手將遮眼的簾子拂開,看了紀川一眼,眉宇間的英氣收斂了些,抬聲:“好些了嗎?”
這平淡的一聲,將冷冽的颶風輕飄飄推開,紀川重新看見了光,短短片刻,出了一聲的冷汗,打量了穆安一眼,他低道:“是你救了我?”
“算是吧”,穆安又道:“你叫紀川?”
昏迷之前,紀川聽到了沈行白的聲音,一下午也對自己的處境有所瞭解,猜到了穆安的身份,對上那雙眼,穆安似乎在透過他看一個相熟之人。
沒作思考,紀川微點頭,身體有些重,跌靠回去,道:“你好像認識我。”
神色變得冷峻,穆安從後面拉了個椅子過來,坐下才道:“不認識,現在不認識,說不定以後就認識了。”
“你這人,怪的很”,無形的壓迫下,卻又帶著一種說不清楚的愜意,紀川很久沒這般同人說話了,他笑了笑:“王妃娘娘玉駕,聽著就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