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122

在草地的盡頭,行車道和樹木停著一輛馬車,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連馬都疲憊地低下了頭。馬旁邊蹲著一個穿著僕人的小姑娘,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睡過一會兒了。她那張黑黝黝的小臉因為疲憊和擔憂而顯得灰白,彷彿是陳錦雞化妝品店的粉劑塗抹的。

昨天上午,寧缺殺人後沒有回來,一些神情嚴肅的地方政府跑者過來打聽。街上榆林御衛隊的馬蹄聲告訴桑桑,出事了。她強迫自己壓抑住所有的不安,在老毛筆店裡靜靜地等待著。載著寧缺的馬車還沒有出現,終於,她覺得自己不能再等了。

桑桑向馬車伕詢問,確定寧缺已經坐馬車去了書院,沉思了一會兒,她又拿出了十銀子,讓車伕帶她去書院。從此,她蹲在馬車和草地旁,默默等待。

她沒有得知寧缺的情況,但很確定他受了重傷,他可能藏在某個地方治好自己。她不敢從老師或學生那裡撈資訊,所以等待是她所能做的。

桑桑蹲在樹旁,看著大門從籠罩在黑暗中,到被初陽照耀;看著自習室的燈亮起和熄滅;看著一群螞蟻在她的鞋前來來往往;看著人們進出學院;並聽到學生們的大聲吟唱。儘管如此,她還是沒有看到她的少爺。

有學生開著馬車過來,看到寧缺的侍女蹲在巷子旁邊。他們大多是出於好奇,來找她聊天。她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看向書院大門的方向。

桑桑看了一整夜,看到了她渴望見到的人,她覺得這個人幾乎和她一生一樣長。

她揉了揉痠痛的眼睛,蒼白的小臉漸漸染上了色彩。她閉上眼睛,雙手放在胸前,喃喃自語著什麼,然後迅速支撐著自己。她虛弱而嬌嫩的身體幾乎要摔倒,因為長時間保持蹲姿,她的腿已經僵硬了。

寧缺撐著那把黑色的大傘,緩緩走到她身旁,凝視著這張熟悉的黑黝黝的臉,顯然是擔心和疲憊。頓時,寧缺心中升起一股悲哀。儘管他們經歷了無數次穿越生死的境遇,但在他瀕死體驗之後,相遇仍然值得慶祝。

寧缺下意識地張開雙臂,想要抱住她,卻發現這個小侍女自從他們離開魏城之後,已經長大了不少,達到了胸口的水平。他停頓了一會兒,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

抬起小臉,桑桑笑了。

他們轉身朝馬車走去,互相攙扶著,感覺自己有聯絡,不再多說什麼。

車伕打了個哈欠,在馬車裡臨時睡了一夜,已經很累了。他疲憊地舉起馬鞭,向空中揮舞,左手抬起韁繩。馬匹開始向前走,馬車緩緩移動。

馬車裡,寧缺粗聲道:“我現在捱打了,回家後我會告訴你整個故事。記得帶上劍。

...

...

到了林四十七街,寧缺因為身受重傷,睡得像死了一樣,一直沒有睜開眼睛。桑桑拿出蒲劍,放進黑色的大傘裡,系在背上。在車伕的幫助下,他們像個飯袋一樣把寧缺一起抬進了老毛筆店,把他塞進了被子裡。

當時正值盛夏,被子又重又暖和。很快,寧缺就開始冒汗了,終於醒了,不知道睡了多久。

睜開眼睛,寧缺認出那是自己的家,鬆了一口氣,將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所有恐懼都強忍起來,這讓他的四肢有些冰涼。

凝視著屋頂上的幾片琉璃瓦,陽光透過這些瓦片射進來,寧缺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我跟你提過一個叫陳皮皮的學生......幫我記個便條,因為我欠他一個。在適當的時間或地點,提醒我報答他。

桑桑正往水桶裡倒水,準備給他洗澡,沒想到他已經醒了。她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問道:“可是怎麼報答他呢?

“雖然我不確定他是怎麼做到的,但他救了我的命。我多次告訴過你,你和我的生命在這個世界上是最重要的。所以,不惜一切代價報答他也是可以的。

寧缺看著桑桑沉思的臉,笑著提醒她,“當然,不是以犧牲我們的性命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