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兒抿著唇角,耷拉著腦袋,小心翼翼地別過頭,掃視了程研兩眼,這才皺著眉頭,又轉回頭,低著頭,兩隻手盤在一起。
“黎兒。”
程研見狀,伸出手,握住黎兒的手腕,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低聲道,“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黎兒的眉角微動,抬起頭,望著程研,“當初沫兒出了事情之後,不多久,沫兒全家就都失蹤了。”
程研的身子微微一鬆,向後靠了靠,做了幾個深長的呼吸,眉角微動,凝視著黎兒,“失蹤了?”
原來,當日這沫兒自盡之後,官府無人敢管這件事情。黎兒當年初生牛犢不怕虎,本想要為沫兒尋得一個公平,即便是不能調查清楚這件事情,至少也要照顧好她的家人。
可是,待到黎兒託然找到沫兒的家人之後,才發現那沫兒的家人竟然全部都被殺了。便是一家人住著的草廬也被人一把火點了。
黎兒說完,抬起頭,雙目微蹙,凝視著程研,嘴角微微顫抖兩下。
程研低著頭,右手緊緊地攢在在一起,拇指和食指微微摩挲一番,蹙著眉頭,沉聲道,“是歐陽智?”
“郡主。”黎兒卻帶上了幾分哭腔,“沫兒除了得罪了歐陽智以外,什麼人都沒有再得罪過。除了歐陽智,沒有人會下這樣的狠手!”
程研的雙目蹙得更緊,她兩隻手輕輕地搭在一起,思量許久,才望向黎兒,低聲道,“看來,這歐陽智在京城之中的確是有些猖狂了!”
杏林館。
整個杏林館中都是一片狼藉,櫃中的藥物全部被翻了出來,扔了一地。
還有那些出診詢單、病人資訊,以及已經熬好的湯藥,全部都灑在地上。
有幾個學徒正捂著腦袋,鮮血還順著那白色的紗布一點點地往外滲透。
一見到司廷彥從店外走了進來,眾人立即迎上前。
“公子,您可算是回來了。”
一個學徒幾步上前,立在司廷彥身邊,指了指四周,沉聲道,“方才來了一夥人,什麼也不說,就在咱們店中又砸又打,不僅摔東西,還打人。”
司廷彥看上去倒是十分鎮定。
他擺擺手,蹙著雙目,掃視店中一圈,沉聲道,“他們是什麼人?”
“沒說。只是說,公子你出診的時候,治死了他們府中的老人。這些人不僅在咱們殿中又砸又打,還高聲宣揚,說您……”
那學徒說到一半,將自己的後半句話嚥了回去,低著頭,捂著自己的頭,一言不發。
“說我什麼?”
“說您喪盡天良,竟然生生地治死了他們家的老人。”那學徒這才抬起頭,小心翼翼地覷了覷司廷彥,低聲道。
司廷彥似乎根本就未曾將學徒的話放在心中。
他長吸一口氣,往店中走了兩步。
陸芸汐跟在司廷彥身後,打量幾眼店內的情況,低聲道,“什麼治死了他們府中的老人,分明就是故意尋釁。”
陸芸汐一邊說著,一邊側過頭,瞧了一眼青兒,低聲道,“青兒,去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