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芸汐昨夜睡得晚了些,早晨起得也頗晚。她慌張地收拾好,這才往正廳匆匆趕去。
司廷彥沒有孃親,只有司洺一個父親,這新婦進門,原本應該拜見婆婆,今日卻只能拜見司洺。
陸芸汐才到了正廳,卻見年雨凝坐在原本屬於自己的位置上,一臉笑意地與司洺閒談。
一瞧到陸芸汐慌張地走了進來,年雨凝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
她也不起身,只淡然一笑,又轉過頭,望向司洺,輕聲道,“父親,這素來都說禮部侍郎的家教甚嚴。郡主這些時日又養在太后娘娘身邊,怎麼都不知道新婦進門第二日要晨昏定省,拜見公婆呢?”
司洺雖然沒有答話,可是卻也是一臉不悅地凝視著陸芸汐,輕聲咳嗽兩聲,沉聲道,“為何這樣晚?”
陸芸汐心中本還對自己來遲有些許的愧疚,可是耳聽著年雨凝如此冷嘲熱諷,司洺不但沒有任何維護之舉,反而還與她一道如此質問自己,她心下的那些愧疚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芸汐淡然一笑,放慢了腳步,緩步走進正廳之中,對司洺微微躬身行禮,輕聲道,“見過公爹。昨日兒媳與廷彥敘話到了深夜,今日起得晚了些,還請公爹勿怪。”
不等司洺答話,一側的年雨凝卻是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抬起手,輕輕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髮髻,接著道,“你懷著身孕,便是廷彥哥哥與你敘話也定然會顧及你的身子,怎麼可能與你說那麼久的話?你自己偷懶不想同公爹請安,只管自己認了便是,作何非要攀咬廷彥哥哥!”
聞言,陸芸汐淡然一笑,緩緩別過頭,望向年雨凝,雙眸輕輕顫動一二,“不知年家妹妹學的又是什麼規矩?我從宮中出嫁,又是太后親封的郡主,論母家身份自然不必多說。在這府中,我也是走正門的嫡妻,你不過是個妾室。什麼時候輪到你在這裡指手畫腳?還有……”
陸芸汐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年雨凝身邊,居高臨下,冷著雙目,盯著年雨凝的側臉,沉聲道,“這位置乃是廷彥正妻的位置,年家妹妹若是想要坐在這裡,怕是還要問問自己,配不配!”
年雨凝顯然也未曾想到陸芸汐竟然會如此‘囂張’地對待自己。
她一時之間愣在原地,一動不動,只抬著頭,雙眼蹙動,詫異不解地盯著陸芸汐。
見她還不肯起來,陸芸汐別過頭,瞧了一眼紅綾。
見狀,紅綾幾步上前,對年雨凝躬身行禮,“請年姨娘起身!”
紅綾特意將“姨娘”二字說得重了幾分,一雙眼睛不屑地在年雨凝身上掃視一圈。
年雨凝聞言,心中不悅,冷著雙目,盯著紅綾。
她正要再爭辯的時候,一側的司洺卻不悅地咳嗽兩聲,沉聲道,“一大早的,鬧什麼?”
年雨凝只以為司洺是見不得自己受委屈。
她低著頭,鼻尖輕蹙一二,“公爹,並非是兒媳有意為之,實在是姐姐仗勢欺人。”
陸芸汐最不怕的便是別人說自己仗勢欺人!
她冷哼一聲,撥開面前的紅綾,不退反進,上前一步,盯著年雨凝的雙眸,“妹妹還算是有些自知之明,知道我比你有勢。既然如此,你還不肯起來,難不成是不將太后放在眼中嗎?”
“你……”
“雨凝,起來。”
不等年雨凝說話,司洺便沉聲道。
聞言,年雨凝更是詫異不已。
她嘟著嘴,委屈地哼了一聲,才站起身,晃動著身子,快步走到對面的椅子旁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