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終歸是比不得其他時候,雖說有漫天飛雪,但難免顯得落寞。”蘇鴦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四有四無的感慨著。
“在下卻不這麼覺得,冬日多好,銀裝素裹,白茫茫一片大地多幹淨。”傅胥言冷冷地說著,看著甬道上那幾個朝著他們行禮問安的宮女,忍不住嗤笑一聲,“貴國的宮女美則美矣,卻少了些靈魂。”
“使者這是什麼意思?”
“他們雖然長的都很美,但也不過是隻會服從命令的軀殼罷了,不像我們冶國,女子也能參政,最為出名的便是兵馬大元帥柳鳳娘柳將軍,功夫及其出眾也就算了,還是處理政務的一把好手。”
他提起柳鳳娘,蘇鴦忍不住輕笑。
鳳娘那哪是處理政務的一把好手?不過是跟她學了些皮毛罷了,若真真要說冶國的女政治家,還是要數父親在時後宮的一位姓李的女官,那才是真正的女中豪傑人中龍鳳。
“怎麼?皇貴妃是看不起我們的兵馬大元帥?”
“自然是不敢,只是覺得貴國的元帥或許不是最為厲害的那個。”
傅胥言聽她這話,更加對她感興趣了,笑著反問:“那皇貴妃認為,我國還有誰是能與她相比的?”
“前朝有位李姓女官,不曾參加科舉,只是先帝皇后身邊的一位宮女,先帝在位時,曾屢次向先帝提出建議,推進了貴國經濟文化的發展,要我說,這才是真正的女中豪傑,相較之下,貴國如今的兵馬大元帥,或許只是在軍事上有所成就,但在其他方面向來是比不上李女官的。”
傅胥言聽她這番話,微微皺了皺眉。
李女官的事蹟還沒有到傳播到別國的程度,為何遠在他國的皇貴妃,能夠聽說李女官的事蹟?按理說她也不過是個庶女,從前還很不得寵,應當是不知道的才對。
“在下可否冒昧問一句,不知皇貴妃是從哪裡聽說李女官的事蹟的?”
蘇鴦微微一怔,許久才反應過來,是呀,李女官是不及柳鳳娘出名的,畢竟一個是拋頭露面的,一個是隻在後宮的,兩者之間相較,自然是柳鳳娘更出名些,而她說出李女官的事蹟,豈不是徹底露餡了?
她躊躇了許久,才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輕笑著回答道:“本宮前些年回故鄉之時,從偶然遇到過一個從貴國來的旅者,他與本宮講了好些貴國的故事,因此知道一二也是很正常的。”
雖說這理由很是合理,但是傅胥言也並不想信他她,哪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不過除了這樣,又找不出其他理由來解釋,皇貴妃為何會知道李女官了,就算他不想相信,也只得相信。
“過兩日莫烈國的使臣就會過來,想來使者與她應當是很有話說的,這些日子就請使臣在京城中的一館,好生歇息吧,本宮也不便多陪,先行告辭了。”
未免自己再多說錯話,引起他的注意,蘇鴦趕緊找了個藉口離開,回了壽康宮去了。
說起來也巧,前些年莫烈國派來的使臣就是喬尋,此番派過來的,竟然還是他,眾人來到宮門外,夾道歡迎的時候,蘇鴦看著喬尋身旁那已經大了,肚子的女人,不免有些驚訝。
“參見郢國皇帝陛下,皇貴妃娘娘。”
兩人異口同聲道。
“許久不見,使臣竟然已經有了孩子了,怎的旅途如此顛簸,還帶著有孕的妻子一起過來?”
“我這妻子如今雖然有了身孕,但還是一刻都閒不住的,為了避免她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時,自己去亂跑,就特地將她帶上了,還望皇帝陛下和皇貴妃娘娘不要見外才是。”
喬尋說著,摟緊了身邊的女人,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兩人看他們二人情深義重,你儂我儂,自然很是欣慰。
突然,喬尋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連忙問道:“皇貴妃娘娘可用了,在下送來的藥了?那方子如何?皇貴妃孃的身子可好了些許?”
面對喬尋這一連串的問題,蘇鴦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他本就沒有身孕,就算是用了這藥,也不一定能嚐出來什麼滋味,看出來有什麼效果,但人家都這麼問了,她總不能不回答不是?
只見她尷尬一笑,回答道:“那藥方子自然是不錯的,很是養身,本宮用了這一陣子,身子好了不少呢,還得多謝使臣,不遠萬里送來這樣好的藥方。”
喬尋聽了這話,臉上靳先是一怔,隨後才恢復了幾分笑意,連聲說道:“那是自然,畢竟這藥方是我費了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娘娘,能夠領情就是在下的榮幸了。”
不知怎的,站在一旁的傅胥言竟然輕哼了一聲,似乎很是不屑的樣子,慕容決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並未說話。
不過說起來,蘇鴦也覺得很是古怪,按理說喬尋這樣的人最是大大咧咧,為何方才又會露出那樣詭異的神情呢?
“既然使臣已經到了,就別在外面逗留了,如今天冷,咱們還是趕緊進去吧。”
或許是外頭天太冷了,慕容決也很是受不了,他連忙招呼著眾人進殿去。
萬國宴就辦在後宮萬安殿中,這一回宴請了各位大臣,以及諸位大臣的家眷,等到慕容決蘇鴦入座之後,眾位大臣連忙起身,朝著兩人行禮問安。
為首的正是葉騰夫婦,如今喬春澤月份漸漸大了,小腹也漸漸突了出來,華服穿在她身上,倒是顯得有些不合身。
“丞相夫人竟然有了身孕,不宜飲酒,還是少喝些吧。”
喬春澤聽了這話,笑著放下了手中酒杯,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側的葉騰,回應道:“多謝娘娘關懷,只是,妾身這杯裡裝的不是酒,而是自家帶的酸梅湯,老爺說了,這東西跟進貢的葡萄酒顏色是一樣的,叫妾身拿著裝裝樣子呢。”
眾人聽了這話,頓時鬨堂大笑,蘇鴦看著他們夫婦二人如此和睦,也很是欣慰,連忙叫她坐下,不要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