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他們夫婦二人琴瑟和鳴,蘇鴦忽想起從前的自己與慕容決,只可惜,葉騰多少是帶著那麼些許人性的,但慕容決所求的,只有利益,因此他們二人終究是殊途。
“郢國皇帝登基多年,才有過一個孩子,丞相倒是美人不斷,子女緣深,不過幾年未見,又有佳人相伴,喜獲貴子了。”
喬尋說著,起身敬了葉騰一杯。
“這一杯,在下敬丞相。”
葉騰忙起身回敬一杯,扶著山羊鬍須坐下,笑著摟緊了身側的喬春澤,道:“使者言重了,葉某不過命好,前半生雖遭矇蔽,所幸後半生有良人相伴,這才如此幸福。”
“聽說,夫人與在下同宗?”
喬尋突然提及兩人同姓一事,喬春澤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暗罵,她與喬尋不是一國人,何來同宗一說?若依他這說法,莫不是天下人同姓的,都要是同宗了?
但她也不過心裡想想,面上工夫還是做得極好,笑著應承:“妾身卑賤,哪裡配得上與使者同宗呢,使者言重了。”
“縱然不是同宗,卻也是同姓的,或許這便是緣分,這一杯,在下敬夫人。”
說著,喬尋又端起了酒杯。
喬春澤見他一飲而盡,自然也不好推脫,以湯代酒,飲了一杯。
“好了,開席吧。”
慕容決瞧著喬尋這裡招惹一下,那裡多嘴一句的,實在頭疼,也不願叫他繼續攪局,朝著平安使了個眼色,平安忙拖長了聲音宣佈:“開席——”
尖利的嗓音一出,幾個舞姬從殿外翩然而入,樂師立馬開始奏樂,今日舞姬所表演的,乃是古時名舞十八天魔舞。
隨著水袖甩動,轉腰,玉臂揮舞,眾人沉醉於美酒佳釀,更迷戀美人曼妙身姿。
傅胥言從前是跟隨攝政王的,早年見過的美人也不少,因此看著這些美人起舞,只覺得平平無奇,不足令人驚歎,若無其事的喝著杯中佳釀。
可喬尋的目光卻始終注視著領舞的宮人,蘇鴦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出聲調侃:“瞧瞧,原本還以為是心疼內人的,卻不料今日見了這些個沒人,眼睛都挪不開了。”
此言引得在場眾人鬨堂大笑,可喬尋卻只是略顯尷尬的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不,不是的,在下只是覺得,這些女子舞姿美則美矣,卻有些不足,若是能學習霓裳羽衣曲,恐怕,才是最妙。”
“霓裳羽衣曲本是古時舊曲,距今已有多年,古籍早已焚燬,可以說,這霓裳羽衣曲已經失傳了,使者要他們學霓裳羽衣曲,豈不是苛求了?”
蘇鴦聽他提及古舞霓裳羽衣曲,一雙柳眉微蹙,習舞之人都聽說過霓裳羽衣曲,但這古曲早已失傳,說句難聽一些的,就算真想學習這舞,也只能待到百年之後,去地下與古人學了。
可今日喬尋突然提起這古曲,到底是有意為難,還是另有所指?
不出蘇鴦所料,喬尋擺擺手,輕輕吹了一聲口哨,很快,幾個穿著錦袍的女子匆匆入內,身形豐腴,卻因身上錦繡羅衫襯托,而顯得十分玲瓏有致。
幾個樂師也入了殿內,朝著臺下的樂師們耳語了兩句,便搶過了他們的位置,隨著喬尋大手一揮,開始奏樂。
頃刻之間,大殿之上香菸嫋嫋,隨著樂師所奏曼妙樂曲,眾舞姬翩翩起舞,她們的舞姿,是眾人從前不曾見過的,曲若梵音,舞姿亦如天上仙娥,令人恍若置身仙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