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弱無力加上恐懼下的飢寒交迫,讓這個本來很是可愛的少年電,一下子像是變了一個人。比他曾經的乞丐生涯,更加地狼狽,更加不堪。
直到木家主出現在刑房裡,一個黑衣人拿去了電嘴裡的布條。十四歲的少年無助道:“老爺,不,師父,為什麼。電錯了,您要幹嘛,您想幹嘛,求求你放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淚水早就流得滿臉都是,電只剩下後悔,他不該去破壞靈的婚禮。哪怕電還是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可他真的知道錯了。
只是電那悽悽慘慘地求饒救命聲,卻一點沒入門口那熟悉的身影心中。木宗元不但沒有一絲同情,還直接開口,讓一個男子割了電的舌頭。
這可是他救下,從小帶大的孩子啊!這時的木宗元面無表情,以前看上去至少還是父親師父般的嚴厲形象,如今還剩什麼?這就是一個惡魔,一個完全沒有心的魔鬼。
木家主就這樣,一張死人臉地看著一個男子捏著電的下巴,拉出他的舌頭。另一個男子去拿了把新刀,還在桌布上擦了擦。那刀身閃著盈盈寒光,直入人心的冰冷。
男子拿著那把刀,正要砍下電舌頭的那刻。看著被綁住,被另一個黑衣人強行捏住下巴,還在拼命掙扎的電。還是有了瞬間的不忍。
這可是他們的北護法啊!他們還一起執行過任務。這就是個沒啥防心,把他們都當兄弟的孩子啊!
“主人,真的要動手嗎?他是北護法啊!”男子再次開口確認,這一刀下去,砍的不是外人,是自己的兄弟啊!
“砍。”
一個冷到骨血裡的字飄來,裡面甚至有了憤怒不悅。
拿刀男子再不忍心,也不敢再猶豫,只因他知道事已如此,再無迴旋餘地。只有他的刀夠快,電才能更少受苦。他再次看向刀,用自己的手碰了一下刀鋒,立馬一條血絲。確定刀夠鋒利後,男子不再遲疑,一刀下去。
速度之快,是電還沒來得及覺得疼痛,他的舌頭已然落地。大量鮮血噴出,直接灑了拿刀男子一身。過了好一會兒,那個房間裡傳出電再也說不出話的哭喊聲。
淒厲悲涼早無法描述那聲音中的無助絕望。
“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木宗元再次開口,還是那冷漠到完全沒有人性的話語。
這次拿刀男子不再廢話,直接行動。他還是速度超快,這也是他唯一能為電做的,希望盡全力減少這個少年的痛苦。
看到眼前已然狼狽,嘴邊血跡不斷,手上腳上都是血色,可憐都無法再形容的孩子。木宗元終於再次開了口,“你們先出去。”
“是。”兩個男子快速離開這個房間,這個房間他們是一刻都不想待。可是他們知道,他們一會還必須回來。
等到房間裡再無人後,木宗元走到電的身邊,伸出手摸了摸電的臉龐。這是以前的電,多麼渴望的父親般地觸碰,可是現在的電,眼裡全是恐懼害怕,以及深深的懼意和不解。
“電,不要怪我殘忍。你的舌頭,我早不該留了,省得你亂說話。手腳筋斷了,這下子你也不好胡跑了。”
電沒法說話,疼痛早已麻木了他的心,卻不知道為什麼?是不是人在心痛到極致,絕望無望到極點的時候,連痛暈過去的資格都沒有了嗎?沒有一絲迷糊,反而是那麼清醒,更加地清醒了。
“電,你知道嗎?我會救你收留你,就是為了殺你。”
電的眼睛瞪圓,露出了無法置信的表情。難道他的生命就是為了被殺而存在的?這是怎麼樣的諷刺啊?
木宗元這時沒有了戾氣,反倒真像個父親,師父般親切地繼續摸著電的臉蛋。
“電,你不用吃驚。收養你們幾個孩子的時候,開始我就決定了,你們中最差最無用的孩子,就是為我的復仇大業獻祭的祭品。”
木宗元不再看電,繼續說道,“你們五人的感情很好,我就是有意讓你們五人親如手足。只有這樣,你被虐待至死,才會激發他們替我真心報仇。”
眼前這個男人的話,就像是一條條毒蛇,直接鑽進電的心臟,拼命啃噬著他的心。原來不管他有沒有去鬧靈的婚事,都是死路一條。
原來他電的一生這麼可笑,那還不如當年就讓他死在村民的手上,為什麼要救了他,再來毀了他?電的內心已經不是崩潰那麼簡單。
再也無法說話的嘴巴里,從喉間發出比哭泣還要難聽的笑聲,像是從十八層地獄深處而來的聲音。電就這樣笑著,笑得眼淚不停流著,血液也從他嘴裡手腳腕裡流出。
人原來有這麼多鮮血可以流,就像他失去的活力,生機。他再也不抱僥倖,不再抱有奢望,更是對生,亦不抱希望。
木宗元慢慢放下摸著電臉龐的手,最後看了他一眼,就走向了門口。
“電,你放心去吧!你的死,我都會怪在羅家堡頭上。靈兒,雨兒,雷和晨都會替你報仇的,他們會殺了羅文昌,讓羅家絕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