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木宗元,還是有了一點點不願看電,怕自己會有一絲絲心軟,“電啊,不要怪師父狠心,你本兩歲時就死了,能多活這十多年,已是你的造化。”
這句話說是說給電聽的,不如說是說給他木宗元自己聽的,更適合。他在用這句話,麻痺自己還有一絲溫度的心,用無情堅定自己的決心。
木家主木宗元走出了房間,沒再回頭,而是讓那兩個男子回房,繼續去折磨電。
“你們進去,把所有工具都在電身上用一遍。天亮之前,他必須死。記住,一定要折磨致死。”
留下這句,就像是地獄傳來的話語後,木宗元直接轉身向密室外走去。他的步伐還是那麼地穩健,繼續走著他認定的路。
這個新建的刑房,是在木家的後花園假山地下密室中,本不該有一絲風吹進來,還是很暖和的地方。卻不知道為什麼讓人不寒而慄,瑟瑟發抖。
十字的木架子上,十四歲的少年,就這樣雙手平舉被繩子捆著。身上的血液乾涸了一次又一次,唇邊和手腳處鮮血還在流著,就像少年的心在流血般,永遠都不會再有盡頭了。
電閉著眼睛,低下頭顱,鼻子間都是死亡來臨前的氣息,鮮血的腥味兒到處都是,全是他的。他的髮絲上是疼出來的汗珠,渾濁潮溼,卻也遠遠比不上心中的痛。
他活著還有意義嗎?死亡也許是最好的解脫吧!從小最喜歡的靈不要他了,一起長大的雨亦沒挽留他,木夫人也討厭他,木宗元只是要殺他。何況如今,他口不能言,手腳筋全斷,就是個廢人。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好留念的?不如順了大家的意,就這樣結束吧!
曾經可愛的少年氣息,完全沒有了,只剩下死寂般的沉默,只剩下慘不忍睹,只剩下鮮血淋漓。
兩個要奪走電最後生命的男子,走進了房間,他們的步伐亦是沉重。
聽到聲音,電只是睜開了眼睛,他的眼裡已經沒有了一絲焦距。就像是一個死人的眼睛,裡面沒有了任何光亮。那滿是鮮血的胸口微微起伏,細若蚊吟的喘息,就像是隨時就會沒有了。
進來的兩個男子中,其中的那個之前拿刀的男子,看到已經完全心灰意冷,像是沒有了靈魂,只剩下行屍走肉的電,還是不忍的想法拼命冒出。
男子多次拿起桌子上的刑具,又多次放下。那麼多刑具他就沒覺得順手的,好像每一件完美的刑具,都是瑕疵品似的。
往事一幕幕快速飛過,連一個冷血的殺手,只要有血肉,都是有心的。可是木宗元,一個養大這些孩子,像師父像父親的男人,卻可以狠心到這種地步。
看出男子在那磨磨蹭蹭了好久,就是不忍心下手,另一個男子開了口,“要不,你先回去。北護法的事,交給我吧!”
“這?”男子還是有些猶豫,他們畢竟只是手下,必須聽命行事。
另一個男子繼續道:“沒事的,主子只讓我們折磨死北護法,沒說一定要誰動手,你天亮之前再回來就是。”
“好,那辛苦你了。”男子想了想,是真心下不了手,就乾脆答應了另一個男子的意見。“謝謝。”兩字一出口,他便離開了這個新建的房間,至少不用去看著電,這個才十四歲少年的死亡吧!
只是這兩個被木宗元,秘密安排去處決電的男子們,是永遠都想不到,木家主他們的主子,這個冷血的男子,根本不會留他們活路,包括那個房間亦不會留。
木宗元去找了老叔安排善後,就回房休息。
當太陽再次東昇,新的一天來臨,木宗元換好衣服,開啟房門。現在的他,需要去好好會會雷了。
自古以來,薑就是老的辣。何況是如木宗元這般,萬事都在算計中的陰暗性子,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就那麼點酒,就能讓他喝醉,會做這事,又正好讓老叔來找他。
事情稍微動一下腦子就知道了,木宗元更是已經知道雷是為了什麼,甚至知道那次他該說的話,不該說的話都說了。不過既然雷都知道了,那麼他也不介意直接說穿。他們五人感情深厚,這就是他木宗元最大的籌碼。
木宗元沒有去密室,他直接去向他在木家的書房。畢竟現在整個木家,密不密室有何區別,都是他木宗元的天下。
不過,世上巧合怎麼就這麼的多呢?
那個木家老夫人手上拿著一大碗湯,那個是真正的湯碗,真正的一大碗啊!老老遠看到木家主,木老夫人的臉上都快笑出了花!一朵乾癟了的喇叭花啊!
“兒子啊!宗元啊!等等娘。為娘給你準備了小時候最愛喝的蛋花湯。”
木老夫人是雙手端著大湯碗,興奮地向著木宗元跑去。那看到兒子的喜悅,是溢於言表啊!